全文意识流 是西幻pa+原创世界观的冒险故事。
壹
神,用了七天创造了一个世界。
看不清其样貌的男人悠悠向前迈了一步,金色长发犹如华丽的流苏泛着淡淡金光,似雪般白的肌肤掩盖在那薄的如纸的衣衫上。
第一天,他创造了一望无际漆黑的宇宙。
脚踏在虚空中,他伸出手随意一挥,顿时眼前漆黑一片的虚空中逐渐浮现出了色彩单薄的小光点。
小光点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变成无数个球体,光芒湮灭,所残留的是一个黑漆漆的球形状的星球。
第二天,他给了星球添加了白日与夜晚。
他缓慢的靠近球体,在球体面前他渺小的就如同一只一手就可碾碎的蚂蚁,但也就是这样的渺小的人创出了一个世界。
他的手轻柔的抚上球体,原本漆黑的球体顿时变成了两个色差,一边是如雪般洁白无瑕,一边则是如墨般浓厚。
第三天,他给予了星球一望无际的天空与海洋。
穿过大气层,将这个只有单调色彩的星球添了丝其他的色彩。
越是接近星球的中心,透明的液状物体将它包围,透明的液体在纯白的天空中泛着淡淡的光芒,在那之下黄褐色的土壤和岩石阻挡了液体入侵星球中心。
他就像是个画家,将这个纯净的天空染成了天蓝色,配上松软如同棉花糖般的云朵,将大海映照的一片深蓝。
第四天,他给这个空无一物的星球赋予了生命。
枯黄的土地中冒出了翠绿色的嫩芽,随着微风吹动,嫩芽晃动着它较弱的身躯感受着这个世界。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原本的嫩芽就变成了一棵茂密的大树,遮挡着一块又一块的土地。
不知不觉原本干裂的土壤变得湿润,布满了一颗又一颗参天大树。
第五天,飞禽走兽也从他的手下诞生了。
深蓝一片的海底突然有了其他生物游动的痕迹,浮沉的海面上,一只银色的小鱼跳跃而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度又跌回了海底。
天蓝色的天空中白色羽翼的鸟儿自由的翱翔着,张开的翅膀随着风的流动而轻微晃动着,小鸟斜了身体飞速的降落了下去。
茂密的丛林中隐隐有野兽的低吼声传来,一只有着金黄色皮毛的狮子趴在地上,圆圆的耳朵轻轻抖动,它晒着太阳舒服的享受着。
第六天,人类诞生了。
最先诞生在陆地上的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女孩神色懵懂的看着正牵着男孩的手,而男孩则是一脸迷茫的看着这个世界。
随着时间的流动男孩带着女孩生存,保护着她,爱护着她,并且有了后代。
就在神偷懒一小会时,不知不觉原本只有两个的人族已经多了许多人,和和睦睦的生活着。
第七天,神抛弃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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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而过的风将枝叶沙沙作响,一抹金色在不同层次的绿色中游走。
本该平缓的呼吸声此时却有些凌乱,那位金发少年时不时的回头警惕的看向自己后方。
那双如同天空般纯净的蓝色眼眸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压抑住了,他很清楚若是在这时乱了阵脚将会带来他难以承受的后果。
更何况他还不想死在这个时刻,他才十五岁、他还年轻,他还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少年的后方一个身形粗大的深紫色藤蔓穷追不舍,随着它的经过牵动了四周密集的树木,使得四周的树木纷纷发出尖锐的哀嚎声,而藤蔓过不了多久就会追上少年了。
少年边跑边翻着背在身后的包囊,摸到的只有银制的小刀,可这并不能帮助他脱离险境。
他的双唇抿起,眼底闪过一丝不甘,‘难道他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似乎是为了避开后方突发性的攻击,金发少年直接往自己左边一斜,看到不远处的小溪时一个念头从脑中闪过,身体迅速的做出了与他脑中相同的反应。
原本一直在前跑的少年突然拐了个弯,往小溪流动的方向跑去。
追着少年的藤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冲过了头,但很快就也跟着冲了过去。
少年狂奔着、直到再也无法前进为止,此时此刻他站在了悬崖边上,唯一能看到的只有右侧直流而下的瀑布。
像是察觉到了少年再也无法前行,藤蔓的动作明显变得从容了许多,一点一点缓慢的前行着。
“外出寻找物资总会伴随着风险”,这是村长在他出发前告诫他的话,尽管那时他还不以为意,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外出了,没想到是今天却不小心招惹了到了紫藤,但少年疑惑的是他好像并没有主动攻击或者说踩到紫藤啊?
紫藤就如字面上说的一样是一条紫色的藤蔓,宽度为二十五到四十五厘米之间,是一种毒性极强的植物,平日栖息在岩石下方的阴凉处,主要是以毒蛇毒虫等毒物为食。
不过若是有人招惹到它,它的就会分支出一条藤蔓来进行追击,那种疯狂的做法要不是以袭击到猎物而停止就是藤蔓枯死才结束。
而它的毒性则是慢性毒,中毒者胸口的位置将会缓慢的冒出一朵黑色的嫩芽,成长的嫩芽则是会随着时间慢慢扩散至中毒者全身,与此同时类易于花苞的嫩芽会在中毒者身上扩散,花苞绽放那天便是中毒者的死期。
而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会比生病和中毒还要可怕的事了,因为那将会是对那人无尽的折磨。
为了生存也好,为了保命也好,无论如何少年都不会选择被紫藤碰到。
少年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脚后跟已经触碰到了边缘,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他突然笑了。
笑容单纯而美好,拂去了心中的阴霾,少年突然开口了,“再见啦。”随后放松了身体任由他向后倒去。
见此紫藤也迅速的跟了上去,但却在悬崖边缘止步。
身边的气流在急速流动着,没有人知道少年滞空了多久,只听到‘扑通’一声,少年落入水中激起了一阵涟漪。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一位扛着一把巨大绿刃的银发青年轻巧的砍断了之前少年拼了命逃亡却被紧追不舍的紫色藤蔓。
青年暗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面上却不透露丝毫的情绪。
刚才...他好像听到了一个男孩的声音?错觉吗?
青年也不以为意,收拾好这些紫藤他直径向前走着。
天色渐晚,他得要尽快的找到下一个落脚点。
贰
平静的水面上忽然冒出了许多细小的气泡,宛如在锅中沸腾的热水不停地起着气泡。
“噗哈!”金发少年从水中冒了出来,浅金色的发丝紧贴着脸颊让人看不清他的样貌,但从他的着装和后背上背着的小背包都证明了他是之前逃过紫藤追捕的少年。
夏日的天气还很闷热,但全身都浸在冰凉的水中就没有那么好过了,更何况这里是比紫藤所在处还要低的地段。
不出意外的少年打了个喷嚏,冰凉的水一下子触及到了下巴,蔚蓝色的眼眸四处观望,很快就锁定了一个地方,他双腿向前轻轻摆动往湖的边缘游去。
“好冷啊……”头上水雾纷飞,洒在少年的头发上凝结成一串串细小的水珠,反而令少年更加的冷了。
离边缘越近水位就明显浅了许多,双脚轻易的踩到满是青苔的岩石,水位也从脖子降到腹部的位置。
少年手按在一块岩石上微微发力就跳出了水面,但也却因为石头太滑的关系、重心不稳再次跌了回去。
水花随着少年落水四处飞溅,惊动了水里准备沉睡的鱼,黑色小鱼慌乱的四处游动,其中一只慌乱中钻进一块石缝中成为了开胃菜。
此时少年又再次将手按在了石头上,这次他要比上一次要谨慎多了,毕竟已经吸取了教训,可就在他双脚稳当当的踩在岩石上准备上岸的时候,异变突生。
平静的水面中忽然激起巨大的水花,直接将少年冲上了岸,细碎的石子落在了他的身上,少年只能捂住脸保护好双眼、以面对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粗大的鱼须重重的拍打在少年的身旁,脆弱的泥土很轻易地就被它打的凹了一块,水雾散去,方才动静的纵使者逐渐显出了它的身形。
只见一个身长两米的禾绿色巨鱼冒出了头,那黑不溜秋的鱼目此时正盯着躺在岸边的少年。
少年顿时感觉头皮发麻,不需要别人提醒,他就已经了解到自己被这个沉睡在湖底的怪鱼给盯上了。
不过他可没有被活生生的吞下去,然后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在胃囊中溶解的爱好,没有犹豫,少年拔腿就跑。
别说自己根本就进不了它身吧,就说那层厚厚的鱼鳞根本就不是他个普通人能够匕首就杀的了的,银刀肯定会在刺上鳞片的那一刻断裂。
但怪鱼也不会任由自己的主菜逃走的,粗壮的鱼须一下子砸在了少年的前方,好在少年的反应也算快,才不至于直接被砸成肉酱。
不过再这样耗下去,到时候体力全无的他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
而且之前为了逃离紫藤的时候就已经耗费了许多的体力,加上这一身湿淋淋又沉重的衣物,伴随着开始发冷的身体,少年眼底闪过一丝不甘。
他都很想说今日出门是不是忘了看黄历,坏事一桩接一桩,根本就没有给他一丝喘气的机会。
也很想骂一骂那个不负责任的神,自己的子民在这个世界中生活的如此艰难,他却依旧无动于衷,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才选择抛弃了我们?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活着去到那个地方,拽着那个不负责任的神的衣领质问对方,明明他们能够有更好的生活方式,为何却在第七日停止了造物。
他明明知道我们的苦难,为什么选择了放弃?
少年抿起唇,掏出匕首紧紧的捏住了它,蔚蓝色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幼时的记忆涌了上来,那个男孩的哭喊声还在耳边悠转。
绯色的唇微张,少年轻声说着,“我会活下去的。”像是个魔咒一般的催眠着自己,拿着小刀的手一紧,少年往怪鱼的所在处跑了过去。
对于怪鱼来说这就像是送上来的美食,它不做与思考的就张开口,露出了一个普通成年人高大的尖牙,口中的肌肉蠕动着它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少年也不是跑上去送死的,灵巧的踏上了一块满是青苔的岩石,在自己即将打滑之前踏上了另一个,随着自己离怪鱼已经越来越近了,少年从岩石上一跃,捏紧了刀直接往鱼目捅去。
银制的刀刃插在了黑不溜秋的眼珠子中,怪鱼痛苦的发出一道奇怪的声音,一条鱼须在随便乱晃中打在少年的身上。
“咳!”少年直接被打飞,顺带的在草地上滚了几圈。
身体疼的就如同被重塑一般,喉间涌起一股腥甜,一口血从少年口中吐出,看着再次向自己这边袭来的鱼须,缓缓地闭上了眼。
也就在这时,一道强韧的剑气从别处袭来,直接将怪鱼给劈成了两段,湖面顿时染成一片血红,就连躺在一旁的少年也被喷涌而出的血水给洒了一身。
温热粘稠的液体洒落在身上,少年疑惑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手拿一把绿色巨刃的银发青年。
那双没有丝毫温度的暗紫色眼眸往自己身上看的时,少年感觉自己就如同掉入了冰窟窿一样,冻得他发冷。
就算知道眼前这人肯定不是什么善类,但他还是要跟他道声谢。
当那双蓝色带着点绿色荧光的鞋子离自己越来越近时,少年勉强的抬起头,进气多出气少的说着,“谢……谢谢你。”救下了我,才不至于让我……
少年话都还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看着对方这样的身体状况,青年也知道自己暂时是问不出对方什么了,别无他法他只好先把这个少年身上的血迹给冲掉后等他醒来后再问了。
他先是靠近对方检查他的伤势,发现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严重,至少内部没有特别严重的损伤,外部的话就不用说了除了被小石子划伤以外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口。
青年将少年抱起轻松一跃便跳到了湖的另一边,将他放在草地上拿出背后的巨刃,在水面上一划,冰冷的水被激起一道水花,直接往少年的所在处散落。
至于少年会不会被水给呛到之类的,并不在他的管理范围内。
污血被冲净,青年再次抱住少年将他安放在一块可挡风的岩壁处,随意的收集了许多木材,点起了火来。
火焰燃烧着木材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如同爆竹的声响,青年坐在少年的对面,靠在岩壁上闭上了眼。
青年甚至忘了把少年湿淋淋的衣物脱下,以致于后半夜少年发起了高烧。
他是被突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声给吵醒的,等到发现少年发起了烧时才觉不妙,衣物还是湿的紧贴着少年的身躯,让他止不住的发抖着。
青年见此脱下了少年的衣物,将他湿衣服靠近火堆烤干,而他则是松开领带将外套脱下给赤身裸体的少年穿上。
当然这样也不见得有效果毕竟处理的有点迟了,他将少年抱在怀中试图用体温来保证他的存活,毕竟他还有些事要问他。
‘而他若是就这样死了……’,暗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暗色,他不介意将他冰葬的。
叁
迷迷糊糊之际金睁开了双眼,唯一的感受便是像是把自己放入火中炭烤的燥热,昏昏沉沉的脑中犹如针刺板疼痛,金痛苦的轻吟一声。
身上薄薄的布料并不能给予任何的温暖,他的身体受不住寒冷的来袭而颤抖着,半裸的身子被人抱在了怀中,露出了换做平日里意识清醒的他绝不会展露出的脆弱。
可惜这并不是平日里饱受争议,甚至就连村里人都排斥的坚强少年,而是一个在病痛之时会思念家人的孩子。
金下意识的伸出手了怀抱住身边的温暖,用着撒娇的口吻,说着渴望又不敢说出口的话语,“姐姐……我想你了。”一滴泪从眼眶中流出,金半挣着那双聚满泪水的眸子眷恋的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影子。
抱住金的格瑞因为他的举动有了些许的动摇,抓着他衣袖的手不由得紧了一分,脑子中无比清楚的知晓着金眼里并没有自己的影子,可那种全心全意被人渴求、甚至是需要的感觉,让他冰封已久的心有了轻微的松动。
可在意识到自己动摇的一瞬间,格瑞就立马止住了念头,在达到心中目的前,他绝不会为了他人而动摇。
银色的发丝随着微风摇晃着,有了一瞬间柔软的眸子立即恢复了冰冷,格瑞低下头、瞧见原本喃喃自语的金早已熟睡,而他则是保持着抱着金姿势,仰头看向了繁星点点的星空。
相比于不知在想什么的格瑞,睡觉的金却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平静,不愿回想的记忆在睡梦中探出了头,一点一点腐蚀着心中最后一丝温暖。
沿着登格鲁村庄一直往左走,跨过那道小孩子难以跳跃的土坑直走,就会瞧见一条并不算浅的小溪。
小溪对面的木制房屋的烟囱中正冒出浓浓白烟,昭示着屋内的主人正烹饪着香气逼人的午餐,而在溪边一个金发少年正躺在边角的草丛上舒适的合上了眼,他的双脚浸泡在流动的水中,时不时有几只小鱼亲吻着他的肌肤。
少年的皮肤很白,至少比村里大部分儿童比起来都要白,而真正惹人注目的并不是那白如雪的肌肤,而是那头金灿灿的头发和蔚蓝色的眼眸。
查理一直都小心的躲在远处的树桩后偷偷观望,褐色的瞳眸中满是对远处的金的好奇,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向前倾,露出了半个身子。
可很快查理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连忙缩了回去,发现对面的金并没发现自己,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真想跟他交个朋友啊……
查理的眼中满是对金的憧憬,可很快这样的念头就被查理自行否决了,‘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交到朋友的’深刻的观念被强行植入脑子,让他对‘朋友’这个词充满向往,却触及不到分毫。
在查理静悄悄的偷偷观望时,一个跟金容貌有三分相像的女人缓缓走了出来,她在金身旁蹲下动作温柔的摇晃着金的身体。
“金,快醒醒,午饭已经烧好了哦。”女人的嗓音十分的温柔,就好像母亲一样温柔。
被女人唤醒的金揉了揉眼睛,抬起头迷迷糊糊的望着眼前人,咧开嘴一笑,用稚嫩又带着一丝甜腻的嗓音叫唤着,“姐姐。”金张开双臂,眼中闪烁着的星光,一脸期待的看着秋。
不用金直言秋能都明白金想说什么,秋有些无奈的捏了捏金肉乎乎的脸,直到捏的有些红彤彤的才终于松开,将金抱入怀中。
五岁的孩子已经有了些许重量,但对于力气异于常人的秋来说,抱着自家会撒娇卖萌的弟弟,她可不会觉得疲惫甚至是手酸,而是心满意足的抱着。
秋轻柔的把金放在椅子上,看他想要站起来却扑通一声摔回椅子中笑出了声,每当这时金都会摆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别开头一言不发。
秋会好笑的揉着金蓬松到柔软的金发,好声好气的哄着,知道金不生气才松了口气,对秋来说哄一个孩子远比猎杀魔兽还要耗费心神。
“我今天啊,在翻爸爸妈妈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秋的眼中一闪而逝一抹复杂,但很快就蛰藏在对金的温柔之中。
“如果能成功的话……或许可以改变我们这个世界。”秋的手轻轻地抚上金翘起的发梢,对上金一脸懵懂的样子,原本的温柔转为坚定。
“不是如果!而是我一定要成功!”秋慢慢的捏紧了双拳。
另一边,查理从溪边走回了熟悉的村庄,和平时一样走在了那天格外僻静的小道,可无论他怎么躲藏,不想遇到的人依旧会出现。
路上的妇人在瞧见查理时都摆出了一副嫌恶地神情,好似恨不得立即离他个两三米远,最为大胆的还是那群无知无畏的孩子。
他们指着那个全身缠绕着绷带的查理嘲笑着,“噢!我就说嘛,怎么会突然——那么臭!原来是脏兮兮的查理啊。”
查理视而不见,没有一丝迟疑的继续向前走着,但有些时候不是你忽视了就可以不被找上门的。
一个男孩因查理的态度而不满,他阴沉着脸堵住了查理前行的道路,他捏着鼻子说,“查理啊,查理,你是不是也该洗澡了呢?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敢清洗你那腐烂的身体吗?”男孩弯起眉眼愉悦的笑了,“不过也是,这里没人愿意看见你那烂掉的身体。”
恶言恶语环绕在耳旁,隐隐传来窃笑声都像是一根刺,刺入了查理的心里,查理双唇抿成一条线,紧握的双拳一阵刺痛,嵌入肉里的指甲将缠绕着手的绷带染成鲜艳的红色。
“让……让开。”嘶哑又难听的嗓音从查理喉间流出,眼眸中埋藏着逐渐燃烧的怒火。
突然、后背被人为的推了一下,查理一时不查的摔倒在地上,不会有人因此而产生怜惜,也从来不会有人担忧他是否受到了伤,他们只会用恶毒的语言谩骂着,“怪物查理还是赶快去火葬吧!这样你就不会污染空气了。”
“是啊,快去火葬吧!这个村子从来不需要你的存在。”众人一言一语的迎合着,却从未有人询问过受害者的感受。
他们早已习以为常,助桀为虐的快感。
查理低下头安静的匍匐前行,原本就不怎么干净的绷带沾满了泥巴,但他别无选择只因为他太了解,执意站起却又再次被推倒的疼痛。
“哈哈,真脏,像狗一样。”男孩指着查理嘲笑着,言语中满是对他的轻蔑,查理则是充耳不闻继续前行。
直到爬到了家附近,查理才终于敢站起来,拖着沾满泥巴的身体踏进那扇轻薄的木门。
下一秒、一个陶瓷做的盘子就向他袭来,破碎的声响刺激着男孩脆弱的耳膜,比起这种模糊不清的难受,查理更惧怕的是面对母亲恐惧。
卡塔林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查理怒吼道,“你怎么还敢这么脏的回来?!快给我滚出去!你难道忘记了我最讨厌看到的就是你这张神似你那混账老爸的脸吗?!”
可被绷带缠绕的脸庞哪里能看得请脸呢?卡塔林只是随意的找了个宣泄怒火的理由罢了。
她随手拿起一把扫把直接将查理赶出门外,眼中满是对查理的冰冷和厌恶,“就算被绷带遮住了还是会令人感到恶心,早知道……早知道当时就直接让你燃尽在火中好了。”
卡塔林转过身正准备合上门,却瞧见查理像个傻子一样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心中的怒气上涨,她皱着眉吼道,“你怎么还不滚?!”
查理无助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倒不如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往何处走。
但卡塔林的耐心早已达到了临界点,她看都不看一样门口那捏着自己衣摆的查理,直接转身合上了门,甚至还上了锁。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要死也给我死远点,别死在我家门口。’
看着闭紧的木门,鼻尖逐渐发酸,一阵委屈涌上心头,查理转身慌不择路的狂奔起来,眼眶中的泪水不经意的落下。
脚在不经意间被小石子所绊倒,啪嗒一声摔进了水中,待到查理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时,却被水中的自己的倒映所震撼。
这是一张什么样的脸,浸湿的绷带紧贴的肌肤,露出了一张布满无数的坑坑洼洼的皮,眼旁皮肤卷缩着,那是一张怪物的脸。
恐惧和悲伤交织在心头,查理捂住脸泣不成声,却被突然冒出的一道稚嫩的嗓音所打断。
“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受到惊吓的查理猛地抬起头,撞进了一双清澈的眼眸中,心中一紧,查理支支吾吾的说着,“啊……我……”沙哑的嗓音在他们之间回荡,那是过度烧伤的后遗症。
看着查理的金满是疑惑,突然脑中冒出了一个奇妙的念头,金咧开嘴角一笑,“你是来找我玩的吗?”
金欢喜的向前走了一步,查理就立即制止了金的行为,他一边后退一边说,“别靠近我!我……我……很脏。”
说完这句话的瞬间,查理在心中苦笑着,最终他也认同了他们的说法。
金闻言却皱了皱眉,几乎是责备道,“你怎么能说你自己脏呢!”
他一下子靠近了查理,肉乎乎的小手抓住了查理的手,他弯起眉眼温柔的笑着,“我最喜欢的你的眼睛了!很漂亮啊。”
眼看查理样子的不信任,金努力的形容着,“褐色的眼珠中带着淡淡的蓝色,就像大海的颜色一样!我觉得很好看啊!”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查理面前指出查理的优点,查理愣了愣,而后嚎啕大哭了起来。
像是要将心中的难受一下子宣泄出来一样,查理不停地哭着,金慌慌张张的看着哭的打嗝流鼻涕的查理,却不知该怎么安慰。
最后还是查理自己冷静下来,他一边打着嗝一边说,“谢……嗝!谢谢……你。”
金闻言笑得一脸灿烂,“不客气。”
那日之后,查理成为了金的朋友。
肆
要说两个男孩在一起都会玩些什么游戏,答案再简单不过了,只要带点探险气息的冒险游戏他们都会非常喜欢。
这不,查理又开始向金发起了挑战。
褐发男孩双手叉腰,他挺直了背满是兴奋的说着,“金!!!你的好朋友查理我来了!”
查理与初次相见时早已变了许多,他一改当初阴沉的样子,整个人充溢的鲜活与快乐,但这一切的情绪只限于面对金,在面对其他人时他依旧还是那个沉默隐忍的少年。
听到查理哑着嗓子的叫唤着,秋的心中不免有些心疼,因为她也不过是旁观者之一罢了。
至今为止秋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日浑身上下满是焦味的男孩被人抬出来的时刻,那微弱的呼吸声和那双充满求生欲的眼眸形成鲜明的对比,他颤抖的伸出手无声的说着。
“救救我。”
查理的父亲死在了这场火灾之中,就连骸骨都被燃烧的一干二净,唯一的无事人查理的母亲,卡塔林假惺惺的哭泣着,哭诉着自己的丧夫之痛,不过秋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卡塔林眼中的悲伤。
她只看到隐藏在那悲痛的壳子下,那满是快意的神情。
那是个疯子,为了一己私欲而选择牺牲自己丈夫和儿子的疯子。
或许那个时候卡塔林并没有想到,自己命在旦夕的儿子就这样撑着一口气挺了下来,要不然查理也不会是现今般尴尬的处境了。
死了就立即火葬,还活着就拼命救治,这是在这个村庄中唯一的条规。
它不是为了救人而建立的,正好相反它只是为了向神明证明自己的忠诚的附带品。
在这个被神遗弃了的世界,人们对神的信仰却十分忠诚,真的是很讽刺啊。
秋微微叹了口气,在脑中挥开已经开始往其他方向乱想的思绪,她走到金的床边轻柔的晃动着他的肩膀。
“金,快醒醒,查理又来找你玩了。”温柔的嗓音传入金的耳内,在听到‘找你玩’这三个字时猛地睁开了眼,他仰着头拉着秋的衣袖一脸兴奋的说着,“姐姐,我好期待查理今天会带我去哪里玩。
秋温柔的笑了,揉了揉金睡得凌乱的金发,“嗯,可别让他等太久哦。”
“我才不会让他等太久呢!”金气鼓鼓的回复道。
最终秋脸带笑意的看着远处还在向自己招手的金,直到他们两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为止,秋这才转过身轻轻地合上了门,口中还在不停地喃喃着,“唔……晚饭该烧什么好呢?”
另一边金抬头看着比他高了半个头的查理,眼中满是期待,稚嫩的嗓音缓缓响起、金好奇的问道,“查理,今天我们要去哪里玩呀?”
查理顿了顿,像是思考般的四处观望,却意外的发现了一颗比其他树都还要显眼甚至是高大的树,他指着那棵树说,“我们就来比一比谁会第一个到达那棵树吧!第一个抵达的人可以答应另一个人任何一个要求!”
“好!”金闻言点了点头连忙答应。
“那我数到三,我们一起开始跑。”
“一……二……三!!!”
查理数到三的同时他与金一同跑了起来,虽然个子较高的查理占据了优势,可金在灌木中游走穿梭的灵活的却不输于他。
一场较量就此展开,而奇怪的是他们都同时拍了将近半小时,却还是没有一人抵达目的地,最后还是查理耗尽了体力疲倦的靠在了身后的树桩上。
全身缠绕着绷带的少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平日里就缺少运动的身体发出了悲鸣,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查理‘自己已经没力气走动了’这件事。
与查理相反,金除了呼吸略微粗重了以外,脸不红而且还看起来特别的精神,这让缺少运动的查理有了一丝挫败感,他这样的战五渣体力可比不过常常外出在森林中乱跑的金。
可查理可不会就这样轻易地认输,‘反正时间还久的很,他只要多多锻炼总会有一天有能够超过金的体力。’查理这样安慰着自己。
可惜那一天并没有如查理所期望那般到来。
查理咬了咬牙硬撑着往前跑了几步,最终还是瘫倒在地,他也懒得管地上脏不脏有没有湿软的泥土,他只知道自己现在非常需要休息。
而一旁精神奕奕的金却以为查理又在玩什么游戏,也学着查理那般躺在了地上,一脸笑嘻嘻的看着满头大汗的查理。
查理转头看着对着他笑得金,静默了许久,“总有一天,我跑步的速度会比你快的,所以在我超赶你之前可不许偷懒啊。”
金闻言一脸认真的回答道,“不会的!我才不会偷懒呢!我要把距离拉开让查理你怎么样也超不过我!”
查理看着金心情十分好的笑了,他伸出手翘起小指母对金说,“一言为定!我绝对会超过你的。”
金也伸出小指母勾了对方,自信的笑着,“我不会让你超过我的。”
阳光明媚的下午,金和查理在僻静的森林中共同许下了一个小小的约定,而这个约定将在未来的许久许久之后也未能实现。
金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梦境与现实的记忆混杂在一起让他的脑子越发越混乱,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脑袋,蔚蓝色的眼眸中一闪而逝一抹怀念,但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金感受到身边还存在着他人的气息,顺着目光往下看去,瞧见了此时此刻还把手搭在他腰上的格瑞。
宛如冬日里的雪一般白的头发搭在他的身上,此时他闭紧双眼浅眠,那副能轻易让女性心动的脸庞褪去了平日的冰冷,反而添了丝少见的温和。
看来眼前人也做了一个温暖的梦,可梦醒之后,残余在体内的不过是无法释怀的悲伤。
很显然金猜对了,因为在下一秒睁开眼的青年,蛰藏在那双深幽的眼眸中的情绪是无尽的杀意。
‘冷的刺骨,令人畏惧’这是金对上的那双眼的第一印象。
可金却装作什么也没察觉到一样轻松的笑着,眼中充溢着开心的情绪,他拉住了格瑞的手,询问道,“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
感激的话语流入格瑞耳中,格瑞却像是没听到一般无动于衷,金此时还窝在格瑞的怀中,格瑞审视的观察了金一阵子就立即松开了手,“烧退了就把我的外衫还给我,你的衣服孩子火堆那边烤。”
听着格瑞的回答,金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处于半裸状态,他尴尬的挠了挠头起身将盖在他身上的深蓝色外衫还给格瑞,便立即起身去穿回自己的衣服。
因为离火堆很进所以干燥的衣服上残余着一股灰烬的味道,这并不好闻、不过好在的是穿着身上暖烘烘的很是舒服。
衣服的问题解决完后,金也将视线落在了穿好外衫的格瑞身上,“那个……认识一下吧,我叫金,你叫什么啊?”
“格瑞。”格瑞冷淡的吐出这两个字,随后想了想又问道,“离这里最近的村庄在哪?”
听到格瑞的话的金愣了愣,思绪一番后很快就答道,“离这里最近的村庄啊……那只有我住的登格鲁村了!”
“不过……”金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的金发,“可能还要麻烦格瑞你带路了。”语毕,金翻了翻背包,将背包内的地图递给了格瑞。
伍
格瑞接过地图粗略的看了一下其中的内容,粗糙的画工和歪歪曲曲的路线展现在他的眼前,格瑞看着手中的被称为‘地图’的东西,心中对金的路痴有了一定的认知,他不免叹了口气。
别无他法,为了找到登格鲁村格瑞只好问一问金一些关键性的问题,“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被问到的金愣了愣,随即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他挠了挠自己凌乱的金发说,“我是被紫藤追赶从上面跳下来的。”
“紫藤?”格瑞心里有一丝疑惑,忽然脑子闪过那条可以轻易斩断的藤蔓,再结合向前听到的类似于人声的声音,心中不免涌起一阵心虚。
若是没有推测错误的话,金之所以差点丢了性命,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
将眼中的心虚掩藏,格瑞将手中的烈斩收了回去,绿色的光点从刀刃中散发出,没过多久便消散在眼前。
看到在眼前消失不见的烈斩金的眼中满是惊讶,他下意识地在烈斩消失的地方来回挥了挥,触及到的却只有空气。
金随即两眼发光的转向格瑞,语气中满是对他的赞叹,“哇!你的武器怎么消失了?!格瑞你好厉害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兴许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直白的夸赞,格瑞少见了的露出了一丝错愣,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银色的发丝随风轻轻摇晃,他冷淡的说着,“神给予的。”
格瑞这么说也是情有可原的,在这个除了生物、只有活人和活死人的世界,全世界中只有百分之三的人群能够获得神给予的特殊能力。
大多数人都将这个特殊能力称呼为‘元力’,只因为元力可以发挥出超出常人能想象的实力,甚至只有持有元力者才可以不用火葬就将活死人消灭。
在这个被神遗弃的世界,神依旧给予了人类一线生机,这到底是为了让身为人类的活人赎罪亦或者是只是单纯的想看人类在这状况下苦苦挣扎?
格瑞不曾知晓神这么做的意义,但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和他至今为止是为了什么而活到现在。
格瑞伸出手将略微松垮的领带束紧了一分,心念一动烈斩再次浮现在他的手中,他转头看现金,“我们上去吧,去登格鲁。”
跋山涉水,经历了千辛万苦金与格瑞终于在天黑之前抵达了登格鲁村。
若是按照原本预定的路线走,其实他们早就该在午时就抵达了登格鲁村,但就算是对自己的实力有数的格瑞,也没想到这一路上他们会走的那么‘惊险’。
先不论他们走了多少弯路吧,就说他刚刚扛着金直接踩着瀑布中冒出的岩石向上跳跃这件事,双脚还未触及到地面就被一条漏网之鱼给缠住了。
先前追赶金的紫藤尚未死心,它蜷缩在悬崖边等待着他们的出现,于是在格瑞扛着金跳上来那一刻,没有一丝迟疑直接往格瑞的方向袭去。
在外旅行已久的格瑞对紫藤的毒性多少也有些了解,只不过曾未遇到过所以才会将其忽略。
扛在肩膀的金阻碍了他施展身手,所以为了快速解决紫藤他直接一个发力、将金抛向天空,准备在瞬息之间解决了它。
可格瑞似乎忘了金只是个普通人,况且他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预兆,所以在金被格瑞抛起的那一刻,金在慌乱中一把揪住了格瑞的衣领,口中还不忘喊着,“呜哇啊啊!!!格瑞你要做什么?!”
“啧。”格瑞皱起了眉,因为被扯住衣领的关系格瑞的身体向后倾斜,他只能勉强的抵御住紫藤的攻击。
习惯独身一人打斗的格瑞,却忽略了团队之间最为重要的沟通,特别是像他和金这样相识一天都不到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你懂我的默契。
而金也不是只会被动承受他人保护的弱者,在最初的慌乱过后,金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为了补救自己所犯下的失误,金眼神迅速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自然也瞧见了那条纠缠不休的紫藤。
“怎么又是你啊?”金有些不满的喃喃着,手却搭上了格瑞的肩膀,身体灵活的在空中转了个方向,直接一脚踩上准备缠住烈斩的紫藤。
“给我掉下去吧!”脚下的紫藤随着突然冒出的重量滑落,很快就消失在了水雾翻涌的瀑布之中。
眼看着金也即将随着紫藤掉落,格瑞及时的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直接把金甩到了松软又散发着草木香的土地上。
金随着冲力在草地上滚了几圈,直到撞到了树桩上才停了下来,少年痛苦的呻吟着捂住了自己的后脑在地上打滚。
与之相比格瑞就显得干脆利落了,银发青年稳当的落在了草地上,看着似乎被撞疼了金无动于衷。
“你刚才太莽撞了。”格瑞语气冷淡的说着,言语间透露着一丝责备。
如果刚才格瑞的动作再慢上几秒,反应迅速的紫藤很快就会触及到他的脚裸,紫藤的毒性根本就不用格瑞直说,只要对植物有些了解的人都会知道它的凶险性。
接收到格瑞的责备的金也只是心虚的别开了眼,他支支吾吾的说着,“以后……以后会注意的。”至于这句话是真话还是假话,也只有金本人知道了。
见金这般作态本就与金不怎么熟的格瑞也不好说什么,他们只是恰巧在瀑布底下遇到,彼此为了抵达登格鲁村而暂时合作而已。
格瑞根本不可能对金做出像是认识许久的老友般那样关心,他们止步于知晓名字的陌生人阶段。
时间回到格瑞与金抵达登格鲁村之后,金指着小溪对面的森林对格瑞说道,“格瑞你只要一直往前走就可以到达登格鲁村了。”
眼前的少年很平静,比任何时候都要显得平静,格瑞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金,心中已经知道他们就要在这里分别了,但在临走之前格瑞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呢?”
突然被问到的金愣了愣,下一秒便咧开嘴一笑,“你这是在关系我吗?不用担心!我家就在前面。”
金的笑容十分灿烂,像是冬日里暖阳,但格瑞却在其中窥探到一丝违和感。
‘他在隐瞒着什么?’这样的念头在脑中挥散不去,可格瑞却始终没问出口。
格瑞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他那常年不变的脸庞让人看不清他的真情实意,他转身没有过多的言语,直接往金指示的方向走去。
眼看着格瑞的背影渐行渐远,金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直呼还好对方没有要求跟他一起走。
有些时候有些事、是惨烈、是难以忘怀、是一个会记住他一辈子的事。
就算用无数的丝线,就算拼命的将其缠绕、遮掩、直至那块缺口被堵的严严实实。
可依旧会有一小块裂缝。
这条斑驳的小道是金无法割舍的伤,每走上一步都会将他伤的鲜血直流,直到再也爬不起来为止。
这是一条金唯一记得清清楚楚的路,而这条路的尽头通向的是一块早已长满了青苔的坟墓。
金蹲下身,手指轻柔的抚上这块用血、汗还有泪搭建的墓碑,眼中不禁有了一丝哀伤。
“已经有十年了吧?距离我们初次相遇的那天。”
“若是事情没有变成这样,你是不是也会像我一样长高长大,甚至说不定已经跑得过我了。”金弯起眉眼,眼眶却止不住泛红。
不过这些都是虚幻的,幻想只会止步于幻想,却永远无法成为现实。
金坐在墓前许久,绯色的张张合合最终也只是吐出了一句,“对不起。”
远处袭来的微风吹散了他眼前的碎发,金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情绪,最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这里。
而本该出现在登格鲁村的格瑞突然从金过来的方向走来,看见石头上刻上的字微楞,最终折断了一朵小花摆放在坟前。
陸
隐秘的树林间建着一块明显粗糙的手工制墓碑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故事?格瑞伸出手擦去墓碑上的灰尘,扭扭歪歪的字迹便展露在他的眼前。
“查理之墓。”格瑞语气平静的读出了上面的文字。
以刚才金的口吻,这个地方似乎除了他以外并不会有其他人经过,格瑞站起身往回走,格瑞想他或许该去这个村里找一找名为‘查理’这个人的情报。
另一边被勾起伤心事的金浑浑噩噩的走回了小屋,推开的门、内部只残余着金一人的痕迹,忘记打扫的桌子上面堆积了一层灰,金身心疲倦的拿了张凳子闭眼歇息。
秋早已离开了,在十年前查理被处决的那天开始,她便失去了踪影,留下的只有一张意义不明的纸条。
[我去寻神了。]
十年前那天,金和秋都清楚,那是第一次对这个充满不公的世界感到绝望的一天。
金没来得及去见查理最后一面,因为在他得知这件事而疯狂的赶到处刑地时,查理早就烧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他的尸骨被燃烧成灰,随风飘散,成为了大地的养分。
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他无法相信查理就这样死亡了,等到秋赶到时,瞧见的也只是跪坐在地上,像是失了魂的看着中心还在冒着火星的木头的金。
秋慢慢的将金抱入怀中,一阵悔恨涌上心头,她早就该在查理回村前就察觉到让他的不对劲,不然事态发展也不会变成这样。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金。姐姐我应该早点发现的。”秋紧紧地抱住金,抑制着哭音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
“姐姐……查理他……真的?”金抬起头看向秋,眼神空洞,抿起的唇咬的发白,像是哀求她别说出事实。
熟知自家弟弟性子的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金的心思,但她还是残忍的说出了事实,“查理……查理他已经死了啊。”早就在跟我们道别前。
“姐姐,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之前他不是还好好地跟我们道别了?”金突然从秋的怀中挣脱,他的手搭在秋的肩膀上,眼中聚满了泪水。
“姐姐,你说句话啊!查理他!还活着的是吧?”自欺欺人的话语从口中吐出,潜意识里金早已明白查理已经死了的事实,可就算如此金依旧不愿承认,‘约好要一起去寻找神的挚友现行离开了自己’这件事实。
滚烫的泪珠从眼眶滑落,痛苦与难过的情感在心中交织,金后退了几步无意中瞧见一个疯癫的黑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