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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你还真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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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起。

临城北门内侧,一道被火油封干的引线被点燃,如夜蛇蜿蜒而行,顺着地砖隙缝蔓延至墙根。第一缕毒烟腾起时,风势刚好转偏,勾出一道极细的烟弧,宛如夜色里伏下的一笔鬼墨。

破墙声几不可闻,砂石微响间,水云第一个越入营中,影3、影5紧随其后,四人如蛇入草,转瞬已没入月光斜照的营篷暗角。

她脚下不停,掌中锤钩已套好,一边向井道掠去,一边低声道:“影1、2守出路,别等我回来发现你们死成一串。”

影5冷声应了一句:“你才容易死在话多上。”

水云哼笑:“那也比死在信不过主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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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起的前一刻,旭昉立于临城城北墙顶侧面隐蔽处,黑衣裹身,风中衣袂翻飞,与暗夜融为一体,多日来的连轴转,他也未擦去成清掳他时给他脸上做的遮掩。浑身的气度让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是一张十分平凡的脸,他表情极淡地望向远处正悄无声息逼近的北蛮轻骑。身旁的杜正恒与他一样装束。

一双明亮如星辰的双目已经遍布血丝,他轻轻闭眼,抬袖掩口咳喘了一下,喉头腥热翻涌。

风正凉,咳声却止不住地自肺腔抽搐而出,压抑至极,仿佛要从内里将这副薄命之躯彻底撕裂。

“你就不能咳轻点?都咳成这样了,还站这么高,风一大都能把你这破肺吹漏气。”

它话是这么说的,声音却低了一截,像是连电磁波都有些发虚。

旭昉没回应,只是眸光低垂,吐息微重。

003沉了几息,又“啧”了一声,像是掐掉自己最后一口气般收了口,语调忽地又低又缓:“……就一次啊。你说的,说只赌这一回。”

它说完这句,便不再作声,隐于识海最深处,悄悄将后台数据全部转入生命□□模块,仿佛把自己卷成了一团备用能量,只为给他多撑一刻,在多年与旭昉的相处下,它感觉它好像还是它,又好像不是它了。

明明它曾不止一次告诉宿主,“上位者的正向情绪最容易转化为能量”。明明它曾全盘否定底层信仰的作用。可如今撑着这个低能量、随时濒临宕机的宿主的人,偏偏不是上位者,也不是主系统——

是那些吃过红薯一口甜得以饱腹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是那些在缝纫坊里偷偷念他名字的女工,是这个半死不活的主子,每日睁眼做的每一件不合常理的事。

它不再记得,最初唤醒它的是哪个程序,也不再确定现在的“它”与当初交出终端前的003有什么不同。

——他不能死。哪怕靠它也得活下去。

……好烦啊。

它微弱的意识在数据壳里蜷了一下,像一只蹭火的、全身烧得黑黢黢的小野狗。

……但总不能真的就这么死掉。

“殿下……”

杜正恒在他侧方轻声唤了他一声,语气里是难掩的担忧。

杜正恒眉头紧锁,望着那批停驻在北门外、始终未动的敌军轻骑,神色复杂。

“果然来了。”他低声开口,眼底却未现太多喜意,“可行得太整了。”

他顿了顿,语气转沉:“不是普通哨探,马阵不乱,呼号有序。这拨轻骑虽是小部队,恐怕是北蛮里的精锐的那几支之一。”

他偏过头,看了旭昉一眼,嗓音更低了些:“殿下,若那将领……正是近几年在这片地界声名鹊起的那位……”

“听说他带的那支偏军,前些时还同蒙将军的亲兵交过手,也没落下半分。”

他迟疑了一下,终还是问出口:

“若是他……真能识破,咱们这一局,还拦得住吗?”

杜正恒声音微哑:“若是他……真能识破,咱们这一局,还拦得住吗?”

旭昉却笑了,声音低低的,只在风里轻轻荡了一下。

“拦不住。”他说。

杜正恒一怔。

他转过脸来,望向夜色中静止如山的敌军马阵,眼神清澈、语气极稳,像是在讲一桩与自己生死无涉的事。

“临城所部能调动的兵不到五百,城防多靠义勇和留守兵,火攻能破前锋,但破不了全阵。”

“北门是局心——火一起,全城守兵都会往这边调。若他识破不入,转攻东、西两门,我们调出的兵未归,他便能轻取一口真门。”

他顿了顿,轻咳一声,手指压着口中药香带起的一点血气,又淡声接下去:“所以我们拦不住……只能赌他进。”

“他若肯进,便是一局;他若不进,就是四门溃乱。”

“你怕他识破,我也是。”

他望着夜色中那支静止如画的敌骑,声线低沉,“哈速台……汉人与北蛮的血脉,曾在西路军中受过蒙将军几年的亲训,后来弃军归蛮。”

“他懂我们这套。懂兵法,也懂局数。懂得什么时候该攻、什么时候该疑——可惜,越懂的人,越容易信那些‘看得见的证据’。”

“他不信人言,只信迹象。岗哨空、血痕新、兵阵乱……这些东西若都对上了,他反而会以为自己‘识得真相’。”

他嗤笑一声,带着几分喘咳后未平的沙哑,“真话,最容易骗人。”

“我给他的,便是他想信的。”

话毕,他静静望着远处敌阵,眉目未动。

忽然,他轻轻点了一下下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回应什么无声的对话。

“……他动了。”

杜正恒怔住。

旭昉微抬手,食指在半空一点,未曾发令,却仿佛按下什么他人看不见的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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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城北门外,夜风将灌木压出沙沙声,火光却未再起。

敌前小队行至三十步外停住,骑兵不再前逼,仅望旗翻起一角,似在斟酌是否调头。

旧墙后的成清低声骂了一句,朝身边少年一勾下巴:“小六,把‘那个’放出去。”

少年怔了一下:“这时候?”

“怎么,你怕他们不上钩?”成清咧嘴一笑,声音低得几不可闻,“那我亲娘昨晚白被他们拿火熏了。”

小六手一抖,从布袋中掏出一个物什——是早已准备好的疫坊破衣,一角抹了血,另一角却缝着一点绛色丝线,正是北蛮“私线记号”。

“往哪扔?”小六问。

“斜着,偏东三尺。”成清眯起眼。

“得。”小六照做,将那东西顺着墙缝抛出,恰好落在北门外第三块石阶边。

成清不动,眼神却追着那片破布落定的位置,嘴角轻挑。

“……不动就对了,动太快反倒不像我办的事。”

他说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一群吊着眼珠子装老谋深算的蛮将,想等我送点证据过去才敢进?得,成爷我今天就让你们信个够。”

“那布上的线,是我从成澜腰牌上撕的。”

成清眼神冷下来,咬字极轻:“谁要是看了都不当回事——我就当他踩了她半块命。”

小六低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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