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用棉球蘸取碘伏,还没有触碰到皮肤,常珩的腿一颤,鼻腔发出哼哼声。
“很痛吗?”时幸蹙眉,站在一边,丝毫没看到常衡的伤口周围连碘伏的颜色都没沾上。
空间里只有三个人,其他的嘉宾全被隔离在小房间外,连安安都不能幸免。
医生好像翻了白眼,时幸怀疑自己眼花了。
白大褂举着镊子的手停在半空,看了看常珩,“你自己来?”
时幸看了眼沾上碘伏的棉球又瞥向常珩。
须臾,常珩出声,“我自己来吧,麻烦医生了。”
“我来吧,”时幸呼出一口气,接过医生手上的东西,“你忍着别动,不然我这一瓶都倒你脚上。”
旁边医生的眼睛似乎有些抽搐,摘下口罩,“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又把我当皮球踢来踢去,一个两个都玩我呢?”
时幸这才看清医生的面容,即便对方的脸蛋令人熟悉,却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呆呆问出:“我们,认识?”
“什么!合着这么久了,时幸你竟然忘了我,怪不得这么久了你俩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我。”
医生激动起来,脖子上挂着的工作牌随着动作翻动了一下,被他捕捉到,念出声。
“潘鸿,啊……”
话音未落。
“果然,”医生的眼神锐利起来,“你就是时幸。”
猛地,时幸如被闪电劈过,瞬间头皮发麻,身子直起连带呼吸都变得急促,“你,说什么呢,我是时运。”
潘鸿摆了摆手,“你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外人,我可是你的同桌潘子,而且……”
医生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徘徊,一言难尽,“我早和常珩见过面了,这家伙竟然没和你说过我在这当医护人员吗?”
常珩转头,回避两道视线,“我的腿还伤着。”
糟了,差点忘记这茬。
“潘子扶助他的脚,免得他又躲。”时幸发号施令,但潘鸿站着摇头。
唉声叹气的样子,还有怜悯的眼神像是将时幸看成了常珩的猎物,“我可不要,我今天要是敢摸他腿,日后我连手术台都上不了了,我的手很金贵。”
瞟了眼常珩就匆匆移开视线。
时幸作罢,再次告诫常珩,“不许动啊,要是痛就和我说。”
“和你说会有什么用吗?”
“哎呀你们磨磨叽叽的,烦死了,还是我来吧,时幸你按好他!”
最后,时幸坐在常珩身边控制他抖动的肩膀,进行包扎,白色绷带刚触碰上伤口,常珩就抓紧了时幸的小臂,时幸以为他不舒服,下意识开口,“潘鸿你轻点。”
“很轻了,你要相信我从医这么久的实践。”
常珩的眉毛纠了一下,嘴唇抿着,隐约能听到他的微弱吸气声。
“你没事吧?要不要靠我肩上?”时幸拍了拍自己离他近的肩膀,“兄弟给你靠一下,没想到你还怕疼呢?之前打拳没看出来。”
突然,一个脑袋栽到了时幸肩膀上,吓得后者心跳停了一拍嘴也闭上。视线下滑,瞧见常珩的头顶发旋,阳光打进来罩上一层绒绒的光。
“好了,包好了,”潘鸿转身放好绷带和剪刀,再次回头时看到还粘在一起的两个人,提醒,“好了,站起来看看能不能走。”
思绪被打断,肩膀顶了顶旁边的人,“起来走走?”
“感觉使不上劲。”
这一听,不得了,难道常珩残废了?
“啊?我看看,”时幸将常珩推开,弯下身去看他腿上的伤,“是不是绑太紧了。”
“我敢担保,我接了这么多急诊手艺肯定没问题,别讹。”潘鸿蹲下,说着就要去碰常珩的腿,不料对方直接站了起来。
“现在可以了。”
二人都松了口气,就在常珩走了两步时幸觉得没事的时候,突然眼前一瘸一拐的人转了个身脚底一软,差点摔跤。
时幸感觉到自己胸膛里似乎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他和常珩面对面,此刻他正托着常珩的身体,两个人面对面抱着。
潘鸿吹了个口哨,唱起来,“你们~面对面拥抱~”
“潘鸿,快来,他怎么了?”时幸忽略了他不着调的歌词,动了动被常珩压住的身体。
“我没事,刚才突然腿上有点痛,没站稳,我的错。”耳侧传来常衡喑哑的声音。
潘鸿无语帮着时幸将某病患带回临时的病床上。
瞧着发梢变得凌乱的人,时幸不经弯了弯眼角,“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他看过去,发现被他嘲笑的人眼底也有笑意,“可以请你带狼狈的我回去吗,如你所见,我现在是个废物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常珩这么贬低自己,时幸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心烦。
门外,十几双眼睛盯着。
门缝出现,南习安率先挤进去,“常珩常珩。”
只见常珩虚弱地趴在时幸肩膀上,紧紧缠上他的手臂,幻视一只大型树懒。
“没事吧?常老师下午要不回去休息?”孟淮野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把其他人关心的话堵了回去。
秋琳连忙点头,“小孟说的对,撑不住就回去。”
【什么多灾多难的夫夫,前有时运发烧低血糖,后有常珩受伤。】
【难道不怪节目组吗?有收割机为什么一定要用刀?】
【别大呼小叫了,我小时候割猪草啥的也受伤,别这么娇气。】
【没人觉得常珩这样很娇吗?病弱靠在时运肩膀上,活脱脱病美人。】
【我也觉得!啊啊啊啊,怎么都在骂,无论是病美人攻还是大型占有欲狗狗攻都好好吃(流口水)】
“不用,”常珩摇头,蹭得时幸的脖子又点痒,“我下午和你们一起,小伤。”
“常老师不要勉强。”
“小时爸爸你的脸红红的,是又发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