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幼棠醒来后特地登录过原身的聊天软件,里面有不少联系人,但是聊天记录已经被清理过了,只有几条未回复的寒暄,也都是半个月前收到的了,那个时候原身还没出意外,乔幼棠现在看到也怕是有什么他没想起来的原因,不敢贸然回复,他印象中那些消息里并没有江秦川。
“我可是隔两天都给你发个消息,还给你打过电话,结果都是关机。”江秦川将信将疑,眼一瞥看到刘姨刚从床上帮乔幼棠拿来的手机,“咦”了一声,“这不是你原来的手机吗?我给你新手机发的消息,你不会连这也忘了吧?”
乔幼棠一愣,就听江秦川解释说:“上回我们去酒吧遇上一帮人喝多了打起来了,给你手机撞地上坏了,后来你就换了手机,我还送了你一个特酷的diy手机壳,没想到旧手机你还送去修了,我以为你早扔了。”
“你还换了一个新号码。”江秦川补充道:“特地买的带你回国日期的号码,说要庆祝你的新生。”
李穹皱了皱眉,“小乔先生送来医院的时候身上并没有手机,这部手机是后来在小乔先生的卧室找到的,抱歉,是我工作的失误。”
“你那手机八成是丢酒店了,这么久早被人捡走了吧。”江秦川大大咧咧地,知道乔幼棠不是故意不回自己消息的,也就消了气,“你回国这半个月都跟我吃喝玩乐呢,根本没干什么正事,手机里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东西,等会我送你个新手机当来探望你的礼物,就是可惜了我送你那个手机壳,那可是我亲自设计制作的,艺术品!”
“不过你这脑子真是摔坏了啊,自己换手机的事都不记得了。”江秦川摸摸下巴,“那我是不是还得感动一下你居然还记得我叫什么?”
“我也没全忘了,而且医生说我的记忆会慢慢恢复,接触熟悉的环境和人会刺激记忆恢复,刚刚我见到你就想起来一些之前不记得的事。”乔幼棠解释道。
“听起来怎么一股狗血电视剧的味儿?”江秦川嘀咕。
不过可能是出事前的乔幼棠跟江秦川的关系确实还可以,江秦川自来熟地直接拉了把椅子坐到了乔幼棠对面,摆出了要在这长聊的架势,准备试试聊天是不是真的有用。
李穹见势不免开口提醒,“江先生来医院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江秦川无所谓的挥挥手,“我妈让我过来看看我舅舅,碰到你的时候我已经探望完了。”
听他这么说,李穹也没理由再赶人,开始头疼这周的情况汇报要怎么跟乔定柏交代。乔定柏可是特地叮嘱过,让李穹看着别让乔幼棠跟那几个狐朋狗友多接触,最好出院前都别让他们来探望,所以乔幼棠醒了的消息李穹都没让人传出去,只是没想到今天居然意外碰上了江秦川,还被他认了出来。
乔幼棠以为江秦川会跟他说些他们相处时候的事,没想到江秦川一脸八卦地凑到他面前说:“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我表哥找了个男朋友吗?前几天他直接回家出柜,跟我舅舅吵了一架,给我舅舅直接气进医院了。”
“我舅舅那个老古板,同性婚姻法都通过好几年了,还接受不了同性恋。”江秦川撇撇嘴,“他一直想让我表哥接手家业,估计还指望着他开枝散叶呢,现在发现我表哥得断子绝孙,气死了。”
乔幼棠睁大眼睛,被江秦川直接说自己表哥断子绝孙的发言吓了一跳,继而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个世界没有第二性别,两个男人在一起大概就相当于他原来的世界里两个alpha在一起,是不会有宝宝的。
“那你舅舅还好吧?”
“他没事,故意住医院给我表哥看呢。”江秦川想到早上看到的在病房打太极的卫国恒,一个“病人”看起来比他还健康,说完,又眼神怪异地看了眼乔幼棠,“我怎么感觉你受个伤性格都变了,你居然还会关心我舅舅。”
乔幼棠突然被质疑,有些慌乱,根据他这几天的了解,原主的性格跟他差别非常大,他也没有刻意掩饰过什么,假装一切改变都是因为受伤失忆,只能庆幸正常人都不会想到穿越这种离奇的事情上。
江秦川也只是顺口一说,没在这事上多纠结,真要说起来他跟乔幼棠也就一起玩了半个月,还都是在酒吧里醉生梦死,谈不上对对方有多深入的了解。
江秦川继续兴奋地分享八卦,“听我妈说,本来我表哥打算带人一起回去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那人突然出国了,所以我哥就一个人回去出柜了,不然估计我舅舅气得更厉害。不过我感觉我感觉我哥也没多喜欢那人,估计是我舅舅催他回家里公司,催他结婚,故意找的人谈恋爱,他搞了这么一出,他们家现在对他男朋友可没一点好印象。”
乔幼棠从小是个乖小孩,听江秦川的描述,只觉得他口中的表哥过于叛逆,不太赞同地说:“你表哥这样对感情,对他男朋友都很不负责。”
江秦川嗤笑一声,“听说那人家世一般,就算我表哥是逢场作戏,他得到的好处也不会少,各取所需罢了,有什么负不负责的。”
乔幼棠不禁沉默,穿越前他刚刚成年,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虽然自从父母离异后他就一直独自生活,但是生活的环境还是相对来说比较单纯,跟原身接触的圈子很不一样。江秦川的一番话让乔幼棠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跟原身的不同不仅仅是简单的性格原因,而在于他们所在的阶级就不一样。
这几天乔幼棠一直没有适应被助理和阿姨无微不至地照顾,总想要自己动手,对自己现在所拥有和享受的一切都有种不安感。这种不安让乔幼棠难以真正地接受自己的新身份,他怕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醒来后他还是独自生活在老旧的居民楼里,为如何凑足学费和手术费而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