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清晨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投进房间,在地砖上留下一块块光斑。
乔幼棠靠坐在床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平板,自从他醒来已经过了好几天,他也从最开始的病房搬到了一个更适合长期疗养的小套间里,虽然还是在医院,舒适度却跟在家里差别不大。
门口传来敲门声,乔幼棠头都没抬地说了声“请进”,等拎着保温桶的刘姨进来时,他才抬起头对着她微微笑了下,露出脸上浅浅的酒窝。
“少爷,今天是你点的小笼包,出门前才蒸好的,现在还新鲜着呢。”刘姨一边在小餐桌上准备餐具,一边偷偷多看了乔幼棠几眼。
好几天了,她还是没习惯跟脾气突然变好的乔幼棠相处,总觉得乔幼棠下一秒又会开始砸碗闹起来。
刘姨在乔家干了十几年了,也算是看着乔幼棠长大的,看着他变得越来越叛逆,脾气越来越大,平时虽然不会故意为难他们这些在乔家做事的人,但遇上大少爷脾气不好,难免会被无故斥骂一顿。
刘姨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见过乔幼棠这样安安静静的样子了,乔幼棠长大后就算不说话的时候也是一副全天下欠我一条命的架势,仿佛下一秒就会开口骂人。
“刘姨,我自己来。”乔幼棠有些不好意思地下了床,醒来好几天了,他还是有些不适应原身这种被人无微不至地照顾的生活。
干活这块刘姨十足麻利,还没等乔幼棠走过来,就摆放好了一切,连小笼包都被一个个码放在了盘子里,看乔幼棠走路的姿势有些跛,还有空出声叮嘱,“少爷你小心些,你的脚还没好。”
“你说,这人好好的偏给自己找罪……”刘姨没忍住絮叨了一句,马上又反应过来自己说多了,赶忙止住话头,有些尴尬地走到了旁边去。
这几天的乔幼棠太乖了,总让刘姨忍不住想起小时候的他。刘姨刚来乔家的时候,乔幼棠刚上小学,长相可爱,人又伶俐,没有人不喜欢他,要不是后来……刘姨心里叹息,只能说世事无常,希望这次乔幼棠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是真的想开了吧。
乔幼棠垂下眼帘,他知道刘姨说的是原身受伤的事,醒来后他的脑海中原身的记忆一直模模糊糊,记得的事情不多,每次接触到了跟原身有关的东西或人的时候,他才会想起些相关记忆。
刚醒那天,出差在外的乔定柏就跟乔幼棠打了半小时电话,但却不是诉说关心,而是对他一通训斥,警告他在医院好好待着不要惹事,以后李穹就是他的助理了,会定期向乔定柏汇报乔幼棠的情况,如果乔幼棠敢再干出过激的事,就给他的卡停掉。
乔幼棠那天头又疼又晕,却还坚持听乔定柏说完了,并从乔定柏的训斥中知道了原身之所以会受伤进医院,是因为乔定柏不同意他去做明星,而故意在宴会上从二楼跳下示威,没想到倒霉地头磕上了地上的台阶,其他地方除了擦伤就是脚有些轻微骨裂。
乔幼棠还记得自己刚醒时,在脑海里反复出现的那双惊惶的眼睛,虽然乔幼棠试图回忆原身出意外的那段记忆一直无果,但是他敢确定,原身绝不是自己跳楼的。只是这件事乔幼棠现在说出来,乔定柏大概只会觉得他又是在闹事,根本不会相信。
小笼包鲜美的汤汁浸润着味蕾,虽然在保温桶里放了一会儿,但是完全无损它的美味,乔幼棠幸福地眯起眼,无比感谢这重来一次的生命,所以他也会尽力帮原身找出凶手报仇,这是他唯一能帮原身做的了。
“乔幼棠!”
门砰的一声打开,吓得乔幼棠弄掉了吃了一半的小笼包。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挑染了红发,耳朵上还戴了一排耳钉的青年,他身上到处也都挂着各种样式的金属链子,一动起来就有清脆的碰撞声。
“我说你怎么回事?给你发消息也不回,要不是我今天刚好来医院,刚好又认出来你爸这个助理问了下你的情况,我还以为你还没醒呢。”
青年质问的语气问得乔幼棠一懵,他有些茫然地盯着人看了一会,迟疑地问:“江……秦川?”
江秦川眉毛一竖,不满地说:“你这是什么语气?几天没见就不认识我了?”
李穹推着个轮椅追上来,停在了江秦川的斜前方,巧妙地隔开了他跟乔幼棠的距离,“江先生,小乔先生身体还没恢复,需要静养,医生说他头受伤比较严重,可能有些事情记不清了。”
江秦川惊疑地上下打量了一圈乔幼棠,“你真把脑子摔坏了啊。”
“抱歉,医生说脑震荡会暂时忘掉一些事,回国后的很多事我都不太记得了。”乔幼棠接收的原身的记忆距离发生意外的时间越近越模糊,刚刚他看到江秦川就只能想起这个人的名字和一些很零碎的事情,但是看江秦川刚刚的态度,应该是他很熟悉的人。
想到江秦川刚刚质问他不回复消息的事,乔幼棠又有些疑惑地问,“我醒了后看了手机,没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