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打红眼两人,任何声音都不能入耳,他们似是铁了心的,要在此处决出生死胜负,才肯罢休。
眼瞧护卫越来越近,急得团团转的林白玉忽然发现树丛处有一堆大小趁手的石头。她恶劣一笑,拾起块石头,她瞄准周褚乌后用尽全力掷去!“陆景玦我来助你啦!”
话音刚落,林白玉便听谁的脑瓜一声脆响。紧接着,她看见陆景玦从上方滚落在地。
林白玉惊诧用手掩嘴,糟了,打错人了!
“你……无碍吧?”
陆景玦捂着不断渗血额头,眼神幽怨盯的看着林白玉,“好疼。”
林白玉心虚瞄了眼他破相的额头,“哎呀,对不住嘛……怪我技艺不精,砸错了人。”
“我无碍,无需愧疚。”说罢,陆景玦用衣袖擦去淌至眼角的血,握刀起身,又要去战。
林白玉连忙制止,“别打了,赶紧走!”
任凭她用力拽,对方仍要去战,林白玉怒道:“你若再不走,我就将你扔此处不管你了!”
犟如牛的陆景玦看着她气红的脸,叹气作罢,任由她拖着走。
两人逃出了一段距离,陆景玦忽道:“好晕。”而后身子一歪,倒林白玉身上。
“好重!你作甚!”林白玉用尽吃奶得劲扶着他手臂,“我打伤的是你的头,不是脚!你用点力。”
闻言,陆景玦按着流血的额角,眉头紧蹙,“那便让我自己走吧……嘶,好疼。”
“当真这么疼?”
“嗯……”
“罢了罢了,虽然很重,我尚且还能走。”林白玉放开他手臂,搂紧他精壮的腰,“你抱着我。”
“好!”
林白玉撇嘴不满道:“你太鲁莽了,在人家地盘,竟直接刀剑相向。”
陆景玦道:“你……莫非不想我除掉他?”
林白玉皱眉,“你就只会直来直往,不会耍点阴招?打的人家府卫都来了!你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
“你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两人搀扶着向前走,林白玉被压的一个趔趄,她怒道:“搂紧一点!你还想害得我也跟着你一起摔倒吗?”
陆景玦默不作声加重力道,他看着林白玉开合数落他的嘴,眼神逐渐迷离,如玉的脸上,染上些许飞霞。
“方才若无我,我们肯定就被抓住了。我说了这么多,你为何一直沉默不语?”林白玉转头瞪他。
陆景玦惊诧回神,他一直盯着看的,那张嫣红柔软的嘴,忽然贴近。他磕磕绊绊道:“你,你说的对,多亏有你。”
林白玉:……
周褚乌立与廊顶,面无表情的盯着两人相拥渐远的身影。
明明是自己先来的,到底从何时起,出了问题呢……
下方传来些声响,他垂眸,一抹鹅黄色正朝着那对身影追去,嘴里一直喊着白玉白玉,但对方似乎并未察觉。很快,她停下来,跌坐在地。一副惨遭抛弃的惨状。
周褚乌跃下,缓步走到她身前。埋着脑袋的柳晚岁瞧见一双黑色暗纹锦鞋,她怯生生抬头看着周褚乌。
周褚乌柔和一笑,“为何会露出这种不甘的表情?”
柳晚岁颤声问他,“你是谁?”
周褚乌语气柔和,“杀你表姐的人。”
闻言,心绪复杂的柳晚岁笑比哭难看。
周褚乌蹲下,那双秋水似的眼眸,一直染着温和的笑意,“你还不逃吗?此刻我很生气,不怕我杀了你?”
若在平时,柳晚岁一定胆都吓破了。可今日,不知为何,虽她身体在战栗发抖,但她心里却毫无惧意。柳晚岁抬头,那双红了眼眶的双眸,毫不避讳的直视着周褚乌,“你若真要杀我,在蜀郡你便杀了。留我一命,是想我助白玉吧。”
周褚乌不语。
“方才我躲在暗处时,便见你与陆景玦恶斗,你们无非为情为利。”柳晚岁将自己发抖的双手藏于袖中,“我们一同各取所需,岂非更好?”
“可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呢?”
“我知你心悦林白玉,那你定也恨毒了陆景玦吧。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他却能轻而易举做到,你说,他这一生怎得如此顺遂呢?”柳晚岁冷笑,“我虽不能夸下海口助你得到林白玉,但我定竭力为你拆散他们二人。这条件如何?”
周褚乌点头,“十分诱人。可柳姑娘你又想从我这处得到什么呢。”
“我想活。”柳晚岁直勾勾盯着周褚乌,“我不想再像条狗一样摇尾乞食,也不想再被挥之即来呼之即去……我受够这一切了。”
周褚乌朝她伸手。柳晚岁毫不犹豫,却又小心翼翼的将手放上去。周褚乌扶着她起身,“柳姑娘还是快些与他们汇合吧。”说罢,又往她手心放了一枚小巧的骨笛,“今后,便用此物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