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从严休息,睡到日上三竿,醒时钟一已不在身侧。
起来冲了杯咖啡,上楼去找人。
钟一戴着耳麦盘腿坐在电脑前鼓捣编曲,许从严倚着门框肆无忌惮地看他背影,钟一对着一段和声,删减添加好几次,怎么也不满意,最后长叹一声推掉键盘,后脑勺枕着双手向后躺平。
这才惊觉背后站着人,旋即起身转过去。
许从严身着灰白色的家居服,光感十足的绸缎面料贴着他身体,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你醒了啊……”钟一将耳机挂在脖子上,“站很久了吗?”
“醒了一会,看看你。”
许从严进屋,慵懒地靠坐在小书房的懒人沙发上,钟一被浓烈的香味吸引,拿过他手里咖啡,浅尝了一口。
卧槽,苦得跟中药一样。
比咖啡更苦的是钟一的表情,他心里斗争了一会,咽进去。
“许从严,你这是自讨苦吃。”
“深烘曼巴,朋友送的,我还挺喜欢。”许从严边笑边抿了一口,“上个星期出产,这几天喝正好。”
“美式喝不来,我喜欢有奶的。”
“下楼,我给你做一杯。”许从严拉着钟一起身。
许从严拿出玻璃杯倒入冰博客,熟练操作着家里这台银色的咖啡机,聒噪的萃取声后,棕色的咖啡液滴入杯中,形成漂亮的分层。
“严哥Dirty,一口闷,不苦。”
“这还差不多,是正常人品味。”钟一尝了一口,也正好打开了食欲,“我饿了,早上起来还没进食过。”
“家里有面条,或者叫外卖。”许从严对着宽敞的冰箱兴叹:“得去添点。”
“哦,我忘了和你说。”钟一拍了拍脑门,想起事来:“上午那日苏打我电话,说他在铜州……约我们晚上去吃饭。”
“和韩阅礼?”
“嗯……”钟一有些无奈,“不太清楚他们怎么想的,可能和好了?”
许从严嗯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钟一,“那日苏来桐州有一阵了,你说呢?”
“什么?你怎么知道?”钟一毫不知情,语气忿忿不平:“和好了也不和我说,真不拿我当朋友。”
“韩阅礼提过一嘴,晚上再问吧。”说着起锅烧水,下了仅剩的两把面条。
十分钟后,飘着葱油的白水煮面上桌,钟一一手回消息,一手扒拉着面条,许从严看不下去。
“面条快坨了。”
“啊……好。”钟一象征性地卷一筷子往嘴里送,吃完这口又恢复原样。
“和谁聊呢?”
“和央金,下期和她组队。”钟一点开音乐软件,“你听听这几首歌,看选哪个更好。”
三首歌风格差不多,很适合央金的民族唱腔,钟一声音的宽容度高,他觉得哪个都行,一时拿不定主意。
“《润雨》不错。”许从严听得认真,代入舞台设计场景后给出了答案,“但这几首歌男声部分稍显逊色,对央金的助力更大一点。”
“嗯,还要改编,但绿叶衬红花,歌曲整体效果好就行。”
许从严若有所思,“对了,何星星和谁抽到一组?”
“呵……”说起他钟一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抽到和Alice·White一组。”
“是嘛?运气这么好。”许从严显然不信。
“暗箱操作呗,他还说要录《蝴蝶列车》的翻唱版,哪来的自信。”
此话一出,许从严被噎的吃不下饭,他搁下筷子给韩阅礼打电话,让他今晚帮忙约隋遇。
钟一问:“隋遇是谁?”
“莫兰公司的老板,小韩的同学。”
“哦~怪不得莫兰老师帮我说话来着。”钟一后知后觉,但又咂摸出不对劲,和许从严吐槽:“怎么什么事我都是最后知道,那日苏、莫兰、隋遇……许从严!你老实交代,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应该没了吧?”
许从严自己都不清楚。
桐州市郊,有一僻静的私人会所,高门深户枝繁叶茂,主打淮扬菜系,来的都不是一般人,韩阅礼特地寻的地方。
穿着青白色旗袍的接待小姐引他们进包厢,那日苏和韩阅礼这对冤家已经到了。
大理石转桌上布着八个艺术品样的冷菜,桌中央立着山水假景,水流淙淙光影变幻,配着包厢外古琴弹拨的乐声,好一个风雅别致。
“那日苏,你真行!”钟一进来就气不过质问他,“你来桐州这么久居然不和我说?!拿不拿我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