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错了吗?"宋晨雨扬起下巴,"她腿断了,去了也是累赘!干脆把她扔这,回去时在带上好了。"
我脸色一沉,我的腿怎么断的,她不是最清楚了吗?现在这个施暴者,却在责怪受害者。
空气中的氛围凝结到了冰点,时怀瑾突然动了,他迅速将手上的农具困在身后,弯腰将我打横抱起。我的惊呼还没出口,他已经稳稳当当地站直身子,眼神坚定地看向众人。
"胡闹!"仙尊厉声喝道,"放她下来!"
时怀瑾摇摇头,反而抱得更紧了些。我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阳光下,他的侧脸线条坚毅,与平日温顺的模样判若两人。
宋晨雨见状,立刻眉开眼笑:"这才对嘛!"她欢天喜地地坐上轮椅,冲仙尊撒娇,"青冥哥哥,快来推我。"
仙尊的脸色阴晴不定,最终还是在父母的目光中妥协了。他沉默地走到轮椅后,机械地推了起来。
时父时母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我清楚地看到时母捂着嘴偷笑,时父则冲时怀瑾竖了个大拇指。
"放我下来。"我小声抗议,"你这样太累了。"
时怀瑾摇摇头,手臂纹丝不动。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让我脸颊发烫。
"别担心。"时母回头笑道,"这才几步路,累不着这小子。"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时怀瑾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低头看我,灰蓝色的眼瞳在日光下如同两块璀璨的宝石,嘴角挂着难得一见的明媚笑容。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修士,而非如今这个沉默的傀儡。
宋晨雨坐在轮椅上,得意洋洋地指挥仙尊推快些。仙尊虽然面色不虞,却也没有反对这个安排。
一行人就这样以奇怪的队形继续前进——时父时母走在最前面,不时回头偷笑;仙尊推着宋晨雨,背影僵硬得像块木头;而我和时怀瑾落在最后,沐浴在晨光中,像一幅静谧的画。
田埂两旁的野花随风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时怀瑾的脚步很稳,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我悄悄抬头,发现他的耳尖红得几乎透明,却依然固执地不肯放手。
"傻子。"我轻声说,却不由自主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田间小路蜿蜒向前,两侧的稻穗随风轻摆。宋晨雨坐在轮椅上,一会儿嫌太阳太晒,一会儿嫌田埂太颠。仙尊心不在焉地推着她,眉头紧锁。
"青冥哥哥,我要喝水!"
"青冥哥哥,有虫子!"
"青冥哥哥,我的裙子沾到泥了!"
她的声音像只烦人的麻雀,吵得人头疼。时怀瑾却恍若未闻,抱着我稳步前行。他的手臂稳健有力,每一步都踏得极稳,生怕颠着我。
"到了。"时父终于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片玉米地,"就这块。"
仙尊如释重负地松开轮椅,拿起锄头走向田间。宋晨雨见状,立刻尖叫起来:"你去哪?不许丢下我!"
"干活。"时宴川头也不回地说,"你坐着别动。"
时父时母已经麻利地干了起来,时怀瑾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在田埂边一棵大树的树荫下,又脱下外衣垫在树干上让我靠得舒服些。
"去吧。"我推推他,"我没事。"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拿起锄头走向田间。阳光下,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挥锄的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干惯了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