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昆仑山的晚风裹挟着松木的清香,轻轻拂过偏院破旧的窗棂。我坐在新制的藤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粗糙的纹路。
小童蹲在院中的药圃旁,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给新栽的灵草松土。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这片宁静。
突然,院墙外传来一阵窸窣声。小童立刻警觉地抬头,灰蓝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发亮。他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手指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短剑上。
"谁?"我轻声问道,同时示意小童不要轻举妄动。
墙头探出一个雪白的脑袋,金黄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光。那只白狼轻盈地跃下墙头,落地时竟化作一位白衣少女——正是曦月。
"好久不见啊,青凤。"她拍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冲我眨了眨眼。
小童一个箭步挡在我面前,短剑已然出鞘半寸。曦月见状,夸张地举起双手:"别紧张,小可爱。我是来叙旧的,不是来打架的。"
"没事。"我拉了拉小童的衣袖,轻声解释道:"这位是我的故人。"
小童犹豫了一下,警惕地打量着曦月。曦月则饶有兴趣地回望着他,目光在他与仙尊有三分相似的眉眼间流连。
"这就是仙尊做的那个傀儡?"曦月凑近我耳边,压低声音问:"怎么跟他弟弟长得这么像?"
我心头一震,弟弟,不是仙尊自己嘛。我连忙追问:"你知道?"
"当然。"曦月得意地晃晃脑袋:"这修真界的大事,还没什么能瞒过我的耳目。"
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妖怪,什么不知道?
小童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话题与他有关。他不安地绞着衣角,目光在我和曦月之间来回游移。
"帮我泡壶茶来。"我拍拍他的手背:"用我珍藏的那包雪芽。"
小童点点头,临走前还不忘警告似的瞪了曦月一眼。曦月被他这副护主的模样逗笑了:"你这哪是养了个傀儡,分明是养了个小夫君嘛!"
"胡说什么。"我白了她一眼,耳根却有些发热:"说说你吧,这些年去哪了?当年你走后,主人可是寻了你好久。"
曦月的笑容淡了下来,开始气愤填膺的讲述当年的事。当年皇储之争,她遭人暗害,幸得主人相救,才得以存活。
等伤好了,她便与大长老回合,掰倒了其他人,成功上位。这两年才稳定下来,没想到刚刚安定,就收到了我的求救信。
“前两年狼族不安定,要不是收到你的求救,我都不知道恩人都走了,你都化形了,朝阳都差点死了。”曦月感叹了一番物是人非。
“谢谢你,救了朝阳。”我由衷感谢她,要不是她当年留下的那枚玉佩,朝阳可能真的死了。
她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我腿上尚未痊愈的伤痕:"该我问你。我走后,你们都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指尖很凉,触碰伤处时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我沉默片刻,将这两年的遭遇一一道来:主人的死,我被炼成傀儡,小童的出现,宋晨雨的刁难……说到朝阳被反复取血时,曦月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
"那个贱人!"她咬牙切齿地骂道:"早知道今天在宴会上就该撕烂她的嘴!"
"宴会?"我敏锐地抓住关键词:"今天发生什么了?"没有去宴会的我只听说了些事情,具体细节却是一概不知。
曦月顿时来了精神,手舞足蹈地给我描述起她在生辰宴上的壮举。说到宋晨雨被气得哭着跑走时,她甚至惟妙惟肖地模仿起对方跺脚的样子,逗得我忍俊不禁。
我迫不及待地问出最关心的问题:"对了,朝阳现在怎么样?"
曦月的表情变得凝重:"情况不太好。"她叹了口气:"涅槃重生的间隔太短,他的本源受损严重。我把他安置在狼族的圣地疗养,但至少要十年才能完全恢复。"
我心头一痛,眼前浮现出朝阳被取血时痛苦的眼神。曦月看出我的自责,轻轻握住我的手:"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那对狗男女。"
小童端着茶盘回来时,正好听到这句话。他疑惑地歪了歪头,将茶盘放在石桌上,然后乖巧地站在我身后,手指无意识地绕着我的发梢。
曦月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个小动作,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我赶紧转移话题:"宴会都结束了,你怎么没跟狼族长老一起走?"
"我主动要求留下来做客两天。"曦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昆仑派不敢不答应。"
"你疯了?"我压低声音:"宋晨雨现在肯定恨你入骨,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曦月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放心,她现在有求于我,别说报复,不把我当祖宗供着就不错了。"
"有求于你?"
"孕育果。"曦月神秘地眨眨眼:"狼族圣树的果实,百年才结一颗。修仙之人服用后,受孕几率能提高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