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好。”他舔了舔嘴唇,慢慢说了起来。
云卿手中的笔快速书写着。
又过了两日,薛家凑够了金子,将金子将满了车,在午时出了门。按照信里的指示,他们要在未时三刻之前将马车送到西郊竹林。薛怀昌带着二十个身穿下人服饰的强壮年轻人,押着车子,浩浩汤汤朝西郊而去。
要去西郊,就必须穿过西市。西市道路狭窄,马车走得十分艰难,那些年轻人推搡着人群,一路鸡飞狗跳地往前走。到了久安桥上时,对面也正有一辆牛车急匆匆地上了桥,牛车后面拉了一车的柴火,似是要到市上去卖,双方竟在桥中间堵住了。
“赶紧走开走开,我们可是薛大人府上的马车!”管家大声喊道。
拉牛车的是一个穿着破衣的中年汉子,也叉着腰不让路,“我这是给贵人们送的,耽误不得,你们让开!”
“什么贵人会要你一车柴火,耽误了我们的事,你吃罪不起!”管家急得满头大汗。
“我不管,你们先让!”
“你们让开!”
薛家请来的人见状,立刻上前推搡,那中年汉子见势不妙,转身就跑,跑时将捆着柴火的绳子松开,一车的柴散落在桥面上,周围人立刻上前哄抢。柴火也是钱,平民百姓都爱惜得很。
薛家人见状,上前驱赶,与人群起了冲突,有人被推下了河。混乱中,马似乎被刺激到了,突然扬起蹄子,将几个薛家人踢下了河,之后扬起马蹄向前狂奔,但马车的轮子被木柴绊住 ,马车倒向一旁,沉重的车子拽着马朝河下跌去。
薛家人大急,急忙上前去拽,但根本拽不住,反而好几个人被拽了下去。扑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马车门被撞开,里面的箱子滑落入水中,沉入水底。
突然,水中出现一大片黑色液体,眨眼间将河水染得通黑,那些跳下来想要抢救金子的薛家人顿时什么都看不见了。而在那黑色的水底,一个人影如游鱼一般到了箱子旁边,一个勾子挂在箱子上。马身上的绳子被割断,马奋力游到岸边,被岸上的人拉了上去。远处,一条船悠悠划走。
“大人。”藏在人群中的周观海低声说,“要不要去帮他们?”
“帮什么?”李长庚冷笑一声,“不必管他们,你没看到金子都被人捡走了吗?”
“啊?”周观海一愣。
“跟上。”李长庚快步朝那鱼船追了过来。
“大人,是怎么回事?”周观海不明白。
“从刚才那个拉柴火的人出现,就是对方的圈套,他故意让人与薛家起冲突,把马车弄到水里,又在水里倒了墨汁,这个时候那箱金子恐怕已经被运走了。”
周观海惊讶地睁大眼睛,“这……那他是怎么运走的?”
李长庚一指远处的小船,“绑在那条船上,用船运走,是最稳妥的方法。”
“那我们把它拦下来吧。”
“不行,现在拦下它,也见不到幕后之人,我们悄悄追上去。”
“大人英明。”
两人一路跟踪,那小船上有一个穿着黑衣、佝偻着身体的老人,划着船,一路向南,划过主河,拐入一条小支流中,进入了一条小石桥洞中。李长庚与周观海小心地跟着。然而那船却并没有出来。两人一愣,立刻下了台阶,去看桥洞,却见那渔船停在桥下。两人等了一会儿,没见人出来,船也没有动。
“不好。”李长庚立刻将跳到水中,翻到船上,却见上面一个人都没有。
周观海也跟了上来,在船上看了看,“人跑了?”
李长庚将刀交给他,脱掉外衣,跳到水中,四下寻找,只在船尾处找到一截断掉的绳子,却没有找到那口箱子。他浮上来,抹了抹脸上的水,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