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么事!”孟长宇的吼声惊起了槐树上的麻雀,它们扑闪着翅膀,落在了墙头上,歪着头看着院中的一切。
孟长宇恼怒的目光盯着云卿,脚边陈婆子的哭叫声声入耳,他对着和自己长得极为相似的长兄喝道:“倒是你,刚才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把陈妈妈扔到井里去?”
他一直叫他陈妈妈。
陈婆子对他很好,总是哄着他,哪怕他被夫子责怪,被别人看不起,她也会笑着说,咱家哥儿是最好的,那些人就是嫉妒。
他学的累了,她就让他歇着。他不想抄书,她便让小厮替他抄。
他饿了渴了冷了,都是她在旁边操持。
他离不开她。
但是母亲却把她要过去,给了这个大哥……什么大哥!那根本就不是大哥,那是来和他争家产的敌人!
陈婆子说,这个大少爷自小在外面长大,粗鄙无知,但是眼皮子浅得很,这次回来,看了伯府的富贵,定是要和他争家产的。何况他还占了个嫡长的身份,这伯府以后恐怕就是他的了。
他的院子、他的仆人、他的银子,统统都会是他的。
而他呢?作为嫡次子,只能仰仗他的鼻息存活。他愿意给他,他就有,不愿意给他,他就没有。
他立刻就生气了,去找了母亲,他要让她把他赶出去。
但是母亲告诉他,父亲和祖母都盼望着他回来,以后他就是伯府的嫡长子,他的大哥。
他不敢惹父亲,也不敢惹祖母。
父亲一看到他就是呵斥,从来没有一张好脸。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亲生的。
而祖母呢?比父亲好一些,但也是冷冷淡淡的,最多问一些他的功课,听了之后脸上也是不喜的。
他知道,他给他们丢人了。
他只觉得压抑。
只有母亲说,这个家迟早是他的。总有一天他可以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管不着。
然而现在,大哥回来了。
云卿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恼恨,听到他的质问,脸也沉了下来。
“她现在是我的奴才,却口出狂言,我教训他,还需要你同意吗?”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可不认你这个大哥,你她是我的奶妈,你敢动她,信不信我告诉母亲,把你赶出去!”
“我的身份不是你想不认就不认的。”云卿提高了些声音,冷冰冰地说:“如果你想告诉母亲,那就尽管去,免得去迟了,这老虔婆就死了。”
“你什么意……”孟长宇话音未落,却见云卿长臂一身,一把薅起陈婆子的后衣领,将她扔进了井里。
只听扑通一声,陈婆子在井里发出惨嚎。
“你,你!”孟长宇气得几乎要跳起来,再也不顾其他,挥拳就朝云卿打了过去。
这一拳他用了十成力,若是打在他脸上,定是让他满脸开花。
身后传来娇声呼叫。一个身穿鹅黄色衫子的少女站在院门口,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场景,黑色的眸子里惊疑不定。
她身旁站立的青衫男子悄悄对下人说了句什么,下人匆忙离去。
却见孟长宇用尽全力挥出的这一拳,却轻飘飘地落在了云卿的手里。他大吃一惊,想要抽回来,那只手却如钳子一般,将他的手死死箍住,一动都不能动。骨骼被挤压得咯咯作响,似乎他再一用力,他的手就会骨骼寸断。
他疼出了一身冷汗,却不等他反应,云卿却一把甩开了他,说道:“继续。”
什么意思?
孟长宇看着他。
“不敢吗?”云卿讥笑。
“谁不敢!刚才是我没有注意,再来!”孟长宇被他激出了些火气,气沉丹田,再次朝他打去。
依旧是一招,就被云卿抓住了手腕,再次被甩了出去。
“再来。”云卿冷酷地看着他。
他这次改成了扫堂腿。
然而,他的腿扫在云卿的小腿上,对方纹丝不动,反而是他感觉自己的腿骨都要断了,抱着腿在地上哀嚎。
云卿冷笑一声,说道:“下盘不稳,肌肉无力,花拳绣腿,真是个废物!”
废物!
他听到这两个字,登时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