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要被熏死了。”岛村说。
安达没回头:“樽见呢?”
“在给小唯切蛋糕。”
“你不陪她们?”
“她们又不是来看我的。”
岛村靠在栏杆上,目光落在安达手里的烟上。
“……复吸了?”
“嗯。”
“理由?”
“忘了。”
岛村轻笑一声,伸手拿过烟,吸了一口,然后掐灭。
“难抽。”她说,“下次买十渠。”
樽见离开前,在玄关处停顿了一下。
“安达。”她叫住她,“你还在害怕吗?”
安达盯着她的珍珠项链:“怕什么?”
“过去。或者未来。”樽见的声音很轻,“比如……时间不够用。”
闪回:1999年,毕业典礼
樽见在走廊拦住安达:“你知道岛村毕业后要去东京吧?”
“知道。”
“你不跟着去?”
“会去。”
“以什么身份?”
安达没有回答。
而现在,三十年过去,樽见的问题依然锋利。
安达抬起眼:“我不怕过去。”
“那就是未来。”
“……”
樽见微笑:“岛村最近记性变差了吧?”
安达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打火机。
“她只是老了。”
“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樽见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塞进安达手心。
“瑞士有个研究所,专门研究神经退行性疾病。”她轻声说,“如果有一天……你可以联系他们。”
安达攥紧名片,纸张边缘割进掌心。
“我不会需要。”
“希望如此。”
樽见转身离开,珍珠耳环晃动的弧度优雅而残忍。
晚上,安达发现冰箱里的草莓蛋糕少了一块。
岛村坐在餐桌前,嘴角沾着奶油。
“吃了?”安达问。
“嗯。”
“不是说不喜欢甜食?”
“突然想尝一口。”
安达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抹掉她唇边的奶油。
岛村挑眉:“干嘛?”
“浪费。”
安达把指尖的奶油含进嘴里,甜得发苦。
岛村笑了:“樽见给你的名片呢?”
“扔了。”
“说谎。”
“……”
岛村站起身,走到安达面前,轻轻抱住她。
“时间够用的。”她低声说,“至少够我们吃完剩下的蛋糕。”
安达闭上眼,闻到她衣领上淡淡的草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