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我两情相悦,那李清韵不过是仗着自己的爹是宰相,才在太子妃位上压我一头,论其他的我哪里不如她!”
“若是随了她的愿,日后入了东宫,还不得处处都压我一头。”沈嫣然绞着绣帕子扑到父亲身旁。
沈为之将镇纸搁到台面上,扭头扶了扶沈嫣然:“皇后娘娘亲赐的侧妃礼已经送到府上多时,爹能做的就是让你和正妃同一日嫁去。”
“爹爹......”沈嫣然扯着他的衣袖子,泪珠不停的往下坠。
沈为之长叹一口气,拉着她语重心长的说:“正妃入了东宫,先得怀上皇嗣,你深得太子欢喜,如若诞下长子......”
沈嫣然猛地顿悟,沈为之继续耐心说着:“明日会有嬷嬷来教些宫廷礼仪,你且学着温顺讨喜些。”
听完父亲的交代,沈嫣然乖巧的退了下去。
......
迎亲的热闹传遍街巷,沈知意捏着喜帖站在不远处,沈府门前停着一顶花轿。
沈嫣然穿着嫁衣被扶着入了轿子。
“起轿——”
吹锣打鼓一路跟着,沈知意回了王府,跟着王砚一同入皇宫参加宴会。
......
晚些时日,沈府的花轿落在小门石阶前,只有一个老嬷嬷候在这里,嬷嬷讪笑着掀起帘子:“侧妃娘娘,劳您移步,从小门入东宫。”说着便伸出手准备搀扶她。
“本宫自己走!”沈嫣然撞开面前的人,一双金丝红绣鞋狠狠的迈过门槛,头顶的嫁冠垂珠也跟着左右摇晃。
前头宰相千金的凤辇风风光光的从正门进了宫,热闹人声里,下了辇,如众星捧月般。
偏院地上的苔痕还未除尽,迎礼的嬷嬷搁下人便着急去前院领赏,没一句交代就匆匆离开了。
沈嫣然抬脚进屋后立马伸手扯了盖头,用力扔在地上:“院子外头打扫的不净就算了,连这屋子里头的摆件都是旧的!”
正殿里宾客热火,笙箫漫天,偏院里偶尔能传进几声热闹气,跟着的陪嫁丫鬟春碧端来吃食:“小姐,吃些东西吧,今夜太子殿下怕是......”
“闭嘴!用你提醒我?”平放在膝上的手掌被指甲紧紧的掐着,红盖头下,尽管知晓今夜无果,但沈嫣然心里还是盼望着能传来些脚步声。
外头的人声渐渐消散,窗边的颜色渐渐暗淡下来,沈嫣然将头冠取了下来,“春碧,去端点吃食来。”
见人发话,丫鬟匆匆的离开屋子,去了厨房。
沈嫣然坐在桌前倒了杯水来喝,抬眼望向窗外沉暮,忽见一抹红正朝着此处走来。
顾不得重新戴上头冠,沈嫣然忙着坐上床榻,一把抓起身侧的盖头胡乱一罩。
朱平携着酒气推门而入,绣线婚服沾着前殿的烟火气,床榻上的新娘子还未被掀开盖头。
“嫣然。”朱平拿起桌上的秤杆轻轻挑起红纱,朱唇眉眼晃了他的神。
“殿下,今夜怎会来此,太子妃......”沈嫣然假意瞪大双眸,楚楚模样的问着面前的男人。
朱平坐到身旁,二人面对面:“嫣然不必担心,我本无意就无意与她,今日你可是受了委屈。”
沈嫣然垂眸不语,双手交织着衣摆:“只要能嫁给殿下,无论怎样妾身都不觉得委屈。”说着,嗓音竟有些哽咽。
朱平指尖轻轻扒开她的衣襟,嫁衣的腰封坠到了床榻边。
“殿下......”沈嫣然脸上泛起春色,一双娇手环上了男人的脖子,娇俏的嘤咛声不断浪出红帐。
......
一早,沈嫣然特意挑了件艳丽的襦裙,发间别的华贵耀眼,得知太子妃在池中喂鲤鱼,就匆匆赶了过去。
“姐姐安好。”沈嫣然俯身时特意歪了歪脖颈,露出朦胧的红痕,“昨夜殿下闹得凶,今个儿妹妹起迟了,姐姐莫要怪罪。”
李清韵漫不经心的撒了一把鱼食儿,锦鲤争食溅起的水花扑向岸边:“妹妹倒也不必如此熟捻,称本宫为‘太子妃’吧。”
“你!”沈嫣然收起了和善的脸色,露出原本的面目。
李清韵拍了拍衣袖,临走之际侧首对着沈嫣然说道:“我不屑与你在这后院争夺什么,一个男人,你乐意就拿去吧。”
话被甩在身后,李清韵踏着步子进了院子。
......
春碧搀着沈嫣然回了屋子,“她仗着自己是正妻就敢这么跟我说话,新婚夜太子落榻在我这儿,她嫉妒我害她失了面子。”
“她也不看看,要不是有个当爹的宰相,太子殿下会高看她一眼?更别提娶进门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还口出狂言,贬低殿下!”
说着,一把掀翻今日桌上刚送来的新绸缎,“怎么才这么点?”
“去库房再领二十匹云锦!”
春碧走进低声言道:“可是,太子妃才......”
“你也来瞧不起我?”沈嫣然怒目圆睁,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盯得春碧身子直发颤。
“奴婢这就去。”春碧躬身应诺后,快步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