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到了周末,陆涯一大早就没了影,江焉起床后只看见放在餐桌上的早餐。
江焉瞥了眼,幽幽又转过头看向二楼的方向。
住在这里一个星期,他还没上去看过,也不知道和上一世是不是一模一样。
有的时候,只需要一个好奇心,就能让人当下做出冲动举动。
抓着栏杆一个单脚跳起,江焉就这么像兔子一样跳上了二楼。
刚一站定,江焉就看见了走廊尽头一扇突兀的门。
门?以前这里明明没有门的,所有的房间都是没有门的才对。
他记得这个房间最后被装修成了他在陆家时那个房间的模样。
江焉皱起眉,走过去看了看。
推不动,门把手也扭不动。
里面到底是什么?江焉瘪了瘪嘴,叉着腰站在门外,一脸的冰碴子。
带着疑惑重新挪回一楼,这一次终于坐进餐厅里,江焉拿着勺子在粥里搅了搅。
吃着没味,怎么回事。
江焉不信邪地又拿起一个包子啃,咬开明明见到里面有馅,却还是没味道。
上一世也这样,但那是他离开陆家很久之后才出现的症状。
烦,江焉一个用力丢开了勺子,就又听门铃响起,智能门禁传出门外的声音:“你好,我们是来上门安装门的。”
江焉愣了愣,紧接着冷笑一声,抬腿慢慢走到门口扭开把手。
抬眼就看见两个安装师傅和一个靠在墙边顶天立地的大门板,师傅笑着对江焉点点头。
江焉也点点头,侧身让人进了门。
一位师傅看了看陆涯家里的门,发现缺的不止一扇,问:“是哪一个房间啊?”
“不知道,”江焉说,“我哥定的。”
其实哪里是不知道,只是还不相信陆涯真的是要给他的房间安上门。
师傅听江焉这么说,摆摆手说:“行,我们打电话问问。”
之后江焉就没再管,只继续拿起包子吃着,大脑放空幽幽听着身后敲敲打打的声音。
反正有监控,反正一楼也没什么贵重物品,也不用时时刻刻盯着。
“安装好了,我们走了哈。”
江焉点了点头,又目送着人离开。
砰一声,门被关上。
与此同时,江焉也一拍桌子站起身。
他冷着一张脸走进一楼的杂物间找出来一把锤子,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站在了二楼那扇紧闭的门前。
一锤一锤砸下去,几乎每一次都用尽全力,反作用力让他手心都发麻,声音震着他的耳朵一阵一阵耳鸣。
锤子锤开锁,江焉又拿着一把刀狠狠扎进锁芯。
锋刃最怕突然的使力,很快就弯折着崩出豁大的缺口。
江焉也懒得继续拿了,随手把锤子和刀丢在一边,更是不管腿还受不得力就一脚踹上去。
他本来不想做这么绝,也拼命压下了要发病的冲动。
但是就那扇新装的门,彻底激怒了他。
此刻,他十分笃定陆涯在防备他。
凭什么?
江焉一脸冷漠地看着房间里的东西,他看见有关他的,又看见连他也觉得陌生的。
比如靠着墙垒放着的厚厚一堆画框,画被取了下来,正摊在房间里一张大桌子上。
自己不会画画,他从来都不画画,就连画笔都不曾拿过。
江焉看着那画框的花纹,闭了闭眼:“呵……”
他前几天才见过这个花纹。
乔承允。
下一瞬,江焉随手抓着一旁的东西砸了过去。
·
等陆涯拎着打包好的午饭回到别墅的时候刚一开门就发现了不对劲。
陆涯拧着眉头看了眼混乱的餐桌,放下东西先是敲了敲江焉的房门,没得到回应后拧开门把。
屋里没人。
咯噔一声,陆涯心里一沉,立马扭头跑上二楼。
锤子和刀被丢在地上,木屑和门板废料四溅散落,陆涯只当没看见跨过去站在了房间门外。
门里,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头一半的日光,只剩下少许照在江焉的身上,照得他身形更加瘦削,坐在地上一脸的惨白。
额头上全是汗,瞳孔也在无意识地乱转,腿上的纱布凌乱垂在了地上。
陆涯愣了愣,低声喊了一句:“江焉?”
江焉:“……”
他没有回答,只盯着眼前的空气乱转眼睛,视线总也不聚焦。
反而听到声音的一个反应就是又抓起地上的一个东西向前砸去。
陆涯灵敏地躲开,向前一步用力控住了江焉乱晃的双手。
被拉住手的瞬间,江焉条件反射开始剧烈挣扎,他咬着下唇死死掰着陆涯的手臂,推不动就换成掐。
陆涯受痛,闭上眼低喘了口气,“江焉,你到底怎么回事!”
他都没问江焉为什么要砸东西,现在是要发什么疯?
可他还没问完剩下的话,就又听江焉冷声开口:“别靠近我。”
又是这句话。
陆涯几乎要气疯了,他也想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