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解春身为一个断袖,竟然觉得他见不得人?这令梁洛大受打击,他眯着眼睛问:“我都入不了你的眼,谁能入得了你的眼?”
“宁王殿下?”他额角一跳:“你总不会喜欢青砚那般的罢?”
这话凌解春熟,他顿了一下,决定恶心梁洛一把,摇摇头自然而然道:“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少年眸中掬着一抷烟波,笑意盈盈,似含着情。
这下梁洛更不好了:“别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
凌解春收起眼中笑意,冷笑一声道:“知道小爷是个断袖,你还偏偏要凑上来,现在反悔不迟。”
“我大你快二十岁了。”梁洛难得讲了一句人话,语重心长道:“你都可以叫我一声叔了。”
“再说。”梁洛的人话到此为止,懒洋洋道:“就算想打我的主意,你得先打过我。”
这可真是戳到了凌解春的痛处。
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着实不够看,凌解春下定决心,今日回去就寻凌彻给自己找个教习。
凌解春和梁洛的这番话,被汤饼铺的婆子一字不落地学给了沈萧辰,兀自感慨道:“没想到凌家的小公子竟然是个断袖,凌将军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打断他的腿。”
“好在凌家大公子要娶亲了。”婆子感叹道:“不知这小公子可曾议亲没有。”
“这话就莫要外传了。”沈萧辰起身,盯着那婆子,轻声道:“可曾晓得了?”
那目光无端令人胆寒,婆子的手都开始战栗起来,半晌方才抖若筛糠道:“晓……晓得了。”
沈萧辰将包子最后一次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娘子这铺子……开了多久了?”
“十……十几年了。”
沈萧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有些可惜。
“还有包子么?”
“哎……有。”
“我全要了。”
许是到了年关,凌彻这次在家休沐的时间比往常要久,毕竟过年的时候连宫中也要封笔,但军中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不能懈怠,凌彻自然也没办法留在家中过年。
“最近在忙些什么?”可能是同凌解江将家事都交待清楚了,凌彻终于有精力来关心关心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了。
“在准备宁王殿下的婚事。”凌解春无精打采道。
凌彻目光锐利:“潞王殿下叫你将宁王殿下的府邸安排在附近,是为了叫你就近监视宁王?”
凌解春一愣。
他只是无意为之,可是旁人都当是他刻意而为。
那沈萧辰呢?他会怎么想?
他身边的人又会怎么想?
想到曹俨等人对他的态度变化,凌解春心下恍然。
“你最近同宁王走的近,也是潞王殿下安排的?”凌彻问。
“我……”
这倒有些冤枉了。
纯纯只为品鉴美食,没有一言关乎朝堂宫闱。
沈萧辰出身高贵,却从不挑剔,除了不爱吃素,别的从不推拒,是阖天下最好的饭友。
奈何讲出来,旁人都不信。
尤其是凌彻,正应是这城中上下,对沈萧辰成见最深之人。
他之所有日日不得归家,正是因为长卫郡主带到长安来的那些北卑人。
自长卫郡主入京以来,京畿营丝毫不敢懈怠,死死地盯着那些北卑人,生怕他们有什么异动。
这终不是长远之计,如果这支军队最终要被编进京畿营,那就更要令凌彻夜不能寐了。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长卫郡主的未婚夫,宁王沈萧辰。
可是是我想同沈萧辰走的近么,明明是你容不得我呆在家,凌解春心里大呼冤枉。
“潞王得陛下心瞩,被册封是早晚的事。”凌彻叮嘱他道:“这位宁王年纪不大,心思却不少,就算是殿下安排你与他接触,你也仔细别动了感情,当真与他结交了。”
在凌彻看来,他们年岁相仿,投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当然,他也并不看好沈萧辰。
凌解春罕见的沉默下来,没有应声。
在他看来,沈萧辰心思单纯,就算他身边人不安分,但他到底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为何这京中从上至下,都对他如此讳莫如深?
凌彻见他不豫,晓得他是又动了歪心思,喝斥道:“问你话呢!听见了没有!”
“儿子省得。”凌解春不情不愿道。
凌彻气不打一处来:“正好宁王殿下的婚事你在办,好好学着,今年你大哥的婚事也交给你来办,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婚事?”
凌解春愣了一下:“我大哥要结婚?谁?凌解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