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本想能瞒多少瞒多少，但多亏了景光和千早一人一句的逼问，他多少也没瞒住。

他被宫野医生的温柔引发了孺慕之情，但又不好意思直说，只能把自己搞出伤来好去见她。

降谷零脸上还带着一道擦伤，眉尖上扬，紫灰色的眼睛可怜兮兮，红嘴唇抿成薄薄一片。

“你……唉！”诸伏景光满脸都是不赞同，他的手松开又攥紧，好不容易一下子卸了气。

他低头偏到侧面，抬手遮住眼睛，伸手向千早接过书包。

千早似乎与往常没什么不同，但突然下坠的尾音令降谷零更沉重了。

“不请我们进去吗？”她面无表情。

降谷零投降，“好，好的，可以，那个……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三人所在之处是降谷宅附近的一个小巷口。时至傍晚，墙面的金黄色已分不清是颜料还是日光。

降谷零低头弯腰走在前面，步履迟缓。千早和景光并排跟在后面。

好像押犯人诶……降谷零不合时宜地想，在两只手腕上幻视一副手铐。

明明也没有犯多大的错吧，是一不小心才划伤了自己，是其他孩子一直跃跃欲试欺负他，是没见过妈妈才喜欢宫野医生……

没几步路就走到大门口了。

他本可以正常开门的，却在靠近大门的一瞬间双手分别抓住铁门上的栏杆，额头在两根杆子中间磕了一下，双手下滑顺势开锁。

丧到家了。

景光和千早开始眼神戏。

——zero也实在太委屈了。

——不忍心了？

——糟糕，有一点。但是该训还得训，谁让这家伙居然搞出这种事情。不让他印象深刻一点，迟早有下次。

——你加油。

……

——坏了现在我说不出一点狠话来。

——那你把握一下，我适当补充。

——OK。

“嗯哼！”诸伏景光清清嗓子，眉毛拧在一起，注视着茶几对面规规矩矩的降谷零。

“在！”降谷零身躯一震，条件反射性回答。

完蛋……还是算了吧，好好说话反正他也能听懂。

诸伏景光眉目和缓下来。

“zero，你认为你做错了吗？”

“错了。”

“为什么？”

“我不应该打架。”

“还有呢？”

“……我不应该对你们、对老师和宫野医生撒谎。”

“还有呢？”

“……”

“zero，”诸伏景光双手交叉在放在腿中间，“我的看法可能与你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