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上旬的京都,又寒冷几分。
侯府中每日都在忙着过年的各种事宜,还有年后,谢婉妘的婚事。
这些时日,府中原本由谢婉妘打理的事情,都已经交到了苏韵手里。谢婉妘标注详细,条理清晰,加之苏韵本身的聪慧,和上一世的经验,很快就能理解,并上手操办。
到了年末,街上也热闹起来,大家都在期待着过年。
流动的人多了,街头巷陌,不知怎么就传出了一些流言,说是,那位一直想争夺太子之位的禹王殿下,疯了。
但传闻说法不一,一时也无从分辨真假。有的说他是被太子算计了,有的说他是得罪了人,有的是说他作恶多端,有了报应,多少女子被他迫害,这也是活该!
苏韵选好了一批年货,裹了裹自己的斗篷,钻进了马车。
沈铎给自己的夫人倒了杯热茶,“夫人辛劳了。”
苏韵看着他,调笑了句,“真黏人,买个东西也要跟着。”
“我此生,都想和夫人黏在一起。”,沈铎说着惯用的甜言蜜语。
苏韵饮了口茶,道:“你可不是得此生和我黏在一起,你三分之二的身家都在我这儿。”
上次沈铎说要将自己三分之二的身家给苏韵,苏韵只当他当时脑子不大正常,才说出这样的话,不曾想,他恢复正常,俩人又和好后,这个月,他还是把契书,都拿给了她,并道:“你收下,我才能安心。你的,我的,都一样。”
苏韵知道,他和滇南王,最近几日就要动手,他给自己的这些东西,让她心中不安。
穆霓那里,先前二人一起去表达过歉意,也隐晦地表达过,要送她出去养胎。但闻言,穆霓一拍桌子,道:“应当受罚的是有歹心的人,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还有,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你们就不要再婆婆妈妈。”,说罢,她摸了摸肚子问,“对不对呀宝宝?”
不仅宝宝在她的肚子里动了动,表达认同,苏韵也认同。
她坐到沈铎身边,抱住了他,“不管发生何事,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便没有什么可怕的,你也不要再想着送我走。”
六日后,京都城中宫变。
那七日,苏韵都未见过沈铎。侯府的每一个人,都在家中,包括侯爷,只有沈铎不在。侯爷一直效忠圣上,当发现外头风声不大对的时候,便想进宫,但当时,侯府已被围住,保护他们的人,铜墙铁壁一般,他也猜到了自己的儿子,大致在做何事。
叫了苏韵问话。那一日侯爷气极,道自己是再也管不了这个儿子了。
除夕的前一日,侯府的大门打开,沈铎回来了。
一家人,都在院中,看着沈铎穿着染血的盔甲,走了进来。
到了侯爷侯夫人面前,沈铎跪了下来,“父亲母亲,儿子不孝,让二老担心了。”
侯爷一脚踹到了沈铎肩上,“你何止不孝!你还不忠!”
沈铎重生回来后,多次试图与父亲说明,当今圣上对沈家而言,并非良主,但每次一提及,父亲便大发雷霆。此次,他也只能一个人去做这件事。
新年第一日,新帝登基,便是曾经的滇南王。
沈铎成了重要的功臣,官升正二品辅国大将军。受新帝重用,一时风光无限……
夜里,苏韵将熬好的桑叶水,涂到沈铎头发上,“你头发长得真快。”,前些日子,她刚给沈铎染过头发,现下,又长出一节花白。
“不染也罢,费时费力。再说,也没有很难看吧?”,沈铎道。
难看倒不难看,只是苏韵每次见了他的白发,都不免心疼。
一通忙活过后,她的手臂酸疼,赖在沈铎身上,让他给自己揉。
“以后,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事情了?”
“嗯。”
苏韵坐在他腿上,晃着脚,“那我调理身子,我们……要个孩子?”,上一世,苏韵就总是想有个孩子,现下,一切都慢慢安稳,此事,也可提上日程了。
沈铎捏着她胳膊的手,滞了滞,想了片刻,才缓缓道:“好。”
苏韵懒懒地靠在他身上,与他畅聊。
“今日母亲,与我说,你现在升官了,想要于你为妾的人,更多了。但母亲说,此次看咱们的意思,不会像上次那般。”
“你怎么想?”,沈铎眼神温柔,但面上故作了几分严肃。
“我当然不想你纳妾啊!”,苏韵抱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就算别人说我善妒,我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