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棠点点头,“暮雪,请桂将军去东院稍作休息。”
桂将军自然起身告退,随着暮雪去了东院。
“将刘金带进来。”说完赵棠看了一眼对侧的赵郴。赵郴稳稳坐着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见状赵棠也不打算赶人,既然愿意留下那就留着吧。
门外的护卫将人带了进来。
“你就是刘金?”赵棠侧身看向跪在堂中衣衫不整的男子。
刘金闻声想要抬头看清是谁立即被轻霜喝止“放肆。”
旋即便有人上前杖罚。
赵棠没有阻止,仗责结束,重复上一个问题,“你就是刘金?”
“是。”刘金被打倒在地,咬着牙应答,唯恐再招来棍棒,“小人刘金,滁州人士。”
“可是滁州刘氏?”赵棠单刀直入,并不打算抽丝剥茧一般细细询问,对于这样的人,若非还有点用处就该当场杖杀了才是。
刘金下意识想要反驳,“不…”
“嗯?”
赵棠手中茶盖随手抛下,瓷片飞溅,“想好再回话,若是胆敢弄虚作假欺瞒本宫,立时便取了你的性命。”
“是。”刘金见状立即改口,“草民确实出自滁州刘氏。”
赵郴顾不得许多,跳出来反驳,“勿要胡乱攀咬,你与刘氏什么关系?”
滁州刘氏是他的外家,若是西北煤矿上的事真的与刘氏有关,那他这个太子还有母妃恐怕就要做到头了。
“太子慌什么,若是忍不住还请太子先行离去。”
若是此时尚在玉京,赵棠兴许愿意给太子这位储君些颜面。可现如今远离玉京身处关中,事涉西北煤矿与滁州刘氏,任何人想要横加指责也要看看她愿不愿意。
“刘家是本宫的外家,此人胡乱攀咬,皇姐竟是要信了他的一面之词不成?”赵郴自然不愿意
赵棠忽觉自己竟会将这样的人放在心上,做事没有章程,鼠目寸光,思至令人发笑。
“将此人严加看管,待回京之后押入大牢。”赵棠招来护卫将刘金带了下去。
“皇姐难不成信了那人的一面之词不成?”赵郴,“刘家远在滁州,怎么会到关中晋阳郡,肯定是说谎。诬陷,有人想要诬陷刘家。”
赵棠起身,不欲与赵郴做口舌之争:“事情究竟如何还有待商榷,只不过这人是采矿场的捉回来的活口,自然要押解回京待父皇定夺。你我,”目光沉沉,一字一顿道:“说了不算。”
“可……”赵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赵棠已经远去,看样子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心中怒极,手中的白瓷盏下一刻便要粉身碎骨,抬眼望去,这里不仅不是他的太子东宫,甚至不是他暂居的别院。一瞬间理智回笼,强压下怒意。
“走。”
太子随从从急忙跟在身后又不敢靠得太近,生怕怒气上头的太子拿自己撒气。
赵棠没有走远。她看见赵郴那张脸就生气,与其跟无关的人浪费时间不如审一审桂将军从采矿场上带回来的活口,说不定能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采矿场上的事涉及皇室,她不能说太多。但桂三娘是个聪明人,留了几个活口方便审讯,现如今全部关押在别院的柴房由专门看管。。
从柴房出来时,四处檐角已经点起烛灯,这时恍觉时间消逝,饥肠辘辘。
“请桂将军到偏厅一同用膳。”
暮雪领命前去。偏厅已经备好膳食等着主人的的到来。
“桂将军不若坐下同本宫一同用膳。”
桂三娘到的时候赵棠已经坐下,比明亮烛火更耀眼的是火光下的年轻姑娘。
“谢殿下。”桂三娘没有推辞,顺势坐下。
立马有人上前为其布膳。
在自己的地方自然没有分桌而食的道理,两人并不是第一次同桌用饭,相比于第一次,桂三娘这次自如了许多。
“桂将军在采矿场除了抓住这些人可有别的发现?”
赵棠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桂三娘来之前便做好了心理准备,措手不及,只见心中有数,“末将率人下矿井时,有些发现,矿井之中似乎有辎车车辙,末将做过对比,并非采矿场常用的运输车,矿山里有另一波人朝外运煤。”
这个结论跟赵棠下矿井时的猜测相吻合,只是那时只是猜测,手中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现如今人证在手,只需她的人取到物证便能启程回京。
“离京前陛下曾召臣入宫,”桂三娘心中犹疑,不过还是说了,“命臣行事谨慎,煤炭一事关乎民生,不容马虎。”
桂三娘一字不落的转述,并不过多的描述修饰,说的太多、太深有揣测圣意之嫌。
赵棠陷入沉思,这话可大可小,若是听听便罢了,可若是深究,什么才是谨慎,怎么样才算得上是不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