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郴心中泛起森森寒意。他知道,赵棠的话绝非玩笑,她既然能这么说,必然是做得出来。
“海公公奸猾狡诈,为了活命不见真话,兴许还会胡乱攀咬,,皇姐见微知著,洞隐烛微,这样的人便交由皇姐处置吧。”赵郴清楚,海德新保不住了。现如今不仅不能保他,还要严惩,以示公正和清白。
赵棠看向赵郴,心中怒意不减面上不见分毫“太子不徇私情,海德新暂时收监。”
场面话说完赵郴主动告辞,厅中又只剩下赵棠一众人。
“殿下。”谢敏诏按剑从门外进入。
赵棠抬首,看向谢敏诏“可是桂将军传来消息?”
“并未,”谢敏诏摇摇头,“晋阳郡郡守求见殿下。”
晋阳郡郡守周高义,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请进来。”按下心中疑惑将人请了进来。
“下官拜见殿下,贸然打搅还望殿下恕罪。”周高义行礼问安。
“起来吧。”
赵棠心中猜测周高义的来意。
桂将军入城时动静不小,虽有意封锁消息,但这里毕竟不是玉京,自然躲不过有心人的眼线,晋阳郡中定然有人收到了消息,只是不知道这位周郡守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周高义直起身,赵棠不问他却不能不说“下官闻玉京派军前来,但臣并未收到消息,心中疑惑……”
“周大人不不必挂怀,确是京中派兵,只不过,”赵棠目光如一道闪电直直地射向周高义,“只不过此事乃是机密,周大人千万不可泄露,若是叫旁人得了风声,周大人这郡守一职恐怕就要坐到头了。”
赵棠的那一眼仿佛能够洞穿人心一般,什么鬼蜮伎俩都无所遁形。
“是。”周高义低头恭敬应声,接下来的话说的恳切,似乎是出于责任而问:“只是晋阳郡毕竟是下官的辖区,殿下能否如实相告,京中军队至此所为何事?”
瞥了一眼周高义,赵棠有那么一瞬间疑惑,怎么这样的人也能够列位朝堂。科举考试本是选贤举能,难道我大昭人杰地灵,竟选不出合适的人为一方父母官不成?
“周大人为一郡之守不假,可有些时候有些事还是不要多问的好。”赵棠语气淡然,透着不容置疑。
若是说晋阳郡郡守一无所知赵棠是一万个不相信,除非这人是个傻的。周高义不是个傻子,开采场煤矿上的事情他并非全然的无知无辜。
他今日之举有探听之嫌,但又过于直白简单,很难叫人不多想。
“周大人若是无事还请回吧。”赵棠本想直接将人扣下又恐打草惊蛇,佯装不耐赶人,待周高义离开立即有人跟随其后。
“桂将军迟迟未有消息传来,臣请去。”
谢敏诏守在厅外,直至午歇时分都未曾听到丝毫的风声。
公主别院中众人面上看不出异色,但个个心中焦急,翘首以盼。
谢敏诏主动请缨,赵棠乐见其成。
轻霜却又不同的意见。
“桂将军在外,若是中郎将再离开,一旦出事,殿下安危该如何保证?”
为了采矿场上的事,赵棠已经将身边最为得力的典军派出,若是谢敏诏再离开,如果出事即便以死谢罪也难抵其罪。
“殿下千金之躯不该置身险地,中郎将的职责便是保护殿下。”
谢敏诏当即跪地,垂首抱拳,道“臣有罪,请殿下责罚。”
赵棠并不全然反对谢敏诏主动请去的行为,值此紧要关头又怎么会责罚他。只不过轻霜的话也没错。
“中郎将起来吧。”赵棠展颜,“中郎将为民之心恳切,何错之有,不必挂怀。”
对于轻霜,赵棠只是看了一眼,并未出言斥责。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很快便到了午歇结束,太子赵郴匆匆而来,虽未明说明眼人都知道是为了采矿场而来。
马蹄踢踏之声渐近,原本高悬着的心在此刻达到最高点,赵棠无心在厅中等候,她要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赵郴紧接着站起身,快步出了院子。
北地常有以敌首论功行赏的习俗,西南地没有这样的习惯,桂三娘带来的西南官军并未斩下所有敌首,涨只是留了几个活口,缀在马后,倒有几分游街示众的意思。
“殿下。”桂三娘行礼。
赵棠颔首,“辛苦桂将军,请。”
转身前瞥了一眼队伍中罩着厚布的囚车。
待众人坐下桂三娘回禀:“末将幸不辱命,采矿场刘金为首的一干人等今已抓捕归府。”
“刘金?”赵棠看向桂将军“是谁家的人?”
“这末将就不得而知了。”
这话属实。桂将军率领官军前去采矿场,时间紧急,未能审问清楚也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