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这几个月吃惯了西南的菜,回京之后还颇有些不适应,今日再见这熟悉的菜,不管是赵棠还有林筱雅心中都有些欢喜,命人上了壶清酒。
偌大的公主府内,赵棠的身份最高,四周又都是自己人,一个高兴便喝的有些醉了,平日里有些不好说的话此时趁着酒兴也说了出来,回京不过两日压抑的情绪此时也发了出来。
“自我及笄后母亲便催我想看夫婿郎君,活像是我这辈子没有夫婿郎君便活不了了似的,”眼角有些热意,林筱雅不在意的伸手一抹接着说“不知是怎么想的,竟指着我过的顺遂舒坦,可也不想想这满玉京的勋贵伯爵、官宦人家有几个嫁人的姑娘过的顺遂舒坦,我又何德何能过的舒坦。”
酒意上涌,对着自己人林筱雅的话便有些多了“她希望我嫁人后能美满和睦,可她自己呢?恐怕这满玉京都找不出几个美满和睦的,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说着说着酒上了头更醉了,有些支持不住,才闭了嘴。一旁的赵棠安静些,听她说完也要开口“姨母实在强人所难,她与林侍郎瞧着是一对佳偶,可内里明眼人一瞧也知道是李逵还是李鬼,就林侍郎这般的,竟已算得上是好夫婿了。”
赵棠不禁嗤笑出声,她与表姐姨母亲厚,时常拜访林府,太清楚姨母和林侍郎之间的感情如何了,君不见她从不喊姨丈,向来只称呼林大人。
这话说的有些不当,不过今日无人,就连门口守着的都是她的人,再不当的话外人也无从得知。
姐妹俩你一句我一句,全似在耍酒疯,轻霜暮雪等人想拦都拦不住,只得等二人脱力后才将两人送进屋子的罗汉榻上小歇,还不忘催一催醒酒汤。
待一碗醒酒汤饮下,又歇了许久,两人酒醒了大半。那酒是宫中赐下来的,后劲有些大但却不致使人难受,只不过有些头蒙罢了。
两个人都算不得好酒量并不常豪饮,今日过去怕是要几月不再碰酒。
“天色已晚,表姐去歇息吧。”
林筱雅也知今日有些失态,但不欲矫饰酒后的言语,点了点头便随着女使去了自己的屋子。
身上的黏腻令人不适,缓过最初的头蒙之后赵棠便要沐浴,这样的天不沐浴简直要没法睡了,更何况她也闻不得自己的一身酒味。
等到两人再碰面已经是第二日。
两人昨晚趁着酒发了场疯,早膳时便有些沉默,饭毕公主的长史不请自来。
“请殿下安。”
长史姓宋,年岁长于赵棠,仔细想了想,似乎比木兰军的桂将军还要年长些。
“宋长史有何要事?”赵棠问道。
昨日主院发生了什么宋宜真不说一清二楚但也略知一二,但她与殿下身边的四位贴身女使不同,殿下同自己并不熟悉,甚至有些疏离,故而昨晚并没有自作主张的冒头。
“殿下容禀,下臣这有一封安庆府怀安县苏氏商铺的信。”宋长史将信奉上。
“除了信还有什么?”赵棠从轻霜的手上取过信拆开,并不着急看。
“还送了些拜礼,下臣已经登记造册,东西现在库房中。”宋宜真答道。
赵棠闻言这才点点头将信展开一目十行的读完又转手给了林筱雅“表姐也看看。”
信中并未讲什么大事,只不过提了一嘴苏家感念殿下救助之恩,又提了苏氏商铺的现状。
赵棠心下有些感慨,苏夫人还有苏姑娘的经商之才这信中可见一斑。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苏家商铺已经恢复元气,又在殷家的帮助下扩大不少。
虽然不知道事情完全的来龙去脉细枝末节,也从未经商,但林筱雅从这信中也看出了留信者的能力。
“这位苏姑娘可堪大用。”林筱雅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表姐说的不错,这位苏姑娘确实可堪大用。”赵棠十分赞同林筱雅的看法,她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苏珏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不管做什么都需要银两,但放眼望去,那些有名有姓的豪商,说好听了是谨慎小心,说难听了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小些的富商大方是大方了,可多是些有勇无谋胆气不足之辈,而像苏珏这样有头脑有胆量的人才,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赵棠就盼着苏珏的生意能做到玉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