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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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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历经世事,谢瑶才明白,公主的患得患失,不过是因为一个小姑娘,怕另一个小姑娘抢去自己的母亲。

刚明白这一点,两个姑娘便都到了议亲的年纪。

谢瑶在琼林宴上一眼相中人品俊秀的崔昭,而公主却如飞蛾扑火一般,爱上了回京述职的英国公世子郭祁。

若说谢瑶与崔昭是相敬如宾,公主与郭祁便是吵闹不休,这小两口总是聚少离多,郭祁宁可在西郊大营住着也不回府。

最终,番邦贼子造反,混乱之中公主独居府中,连孩子也没能保住。

或许因为谢瑶与郭祁幼年相识,公主怨恨郭祁,连谢瑶也渐渐疏远了。

谢瑶本以为公主是个心胸狭隘之人,然而在葬礼上,她亲眼见公主随着白菱去崔家给她撑腰,便知道,公主从来不曾看轻过二人的友情。

或许,自始至终,公主只是太骄傲了。

重活一世,谢瑶决定对阳平公主更体贴一些。

踏入青江殿,谢瑶顿感意外。

姜女官谨小慎微,对谢瑶约束甚多,怕她冲撞贵人,只许她邀请公主去临江殿,少准她往青江殿。

谢瑶本以为,阳平公主身为皇后最宠爱的女儿,宫中一定是极尽奢华、美轮美奂,谁知进了院子,却见四处冷冷清清,院角的砖缝甚至还有一两株小草。

若非亲眼所见,谢瑶绝不敢想象,嫡出小公主的居所,竟然如此……荒芜?

守门的小宫女正坐在墙角出神,忽地瞧见谢瑶,猛地跳起来,不知该先进屋通报还是先向谢瑶行礼,左右为难,一边蹲身作福,一边扬声叫:“公主,谢姑娘来啦!”

阳平公主立刻冲了出来,发髻上钗环皆无,袖子高高挽起,手上举着个精致的草编笼子:“你说谁来了?”

伴随着阳平公主清脆的声音,那草笼子中发出吱吱虫鸣,竟是蝈蝈。

谢瑶不知,在她没瞧见的时候,阳平公主竟在以这样的方式打发辰光。

倒不是说阳平公主这样做失仪了,大启朝风气开化,女子也可像男子一样为官,只不过不能入朝;一切玩乐、歌舞,只要不是沉迷丧志,也都视作是生活的点缀。

谢瑶是感到意外。

世上一切事物,阳平公主只要一声令下,马上有人捧到她面前,可是她竟只玩些小孩子的简陋玩意儿。

周皇后对小女儿宠爱,不欲她像兄姐一样多受约束,便不曾派教导女官,只派了最信任的乳母何嬷嬷来教导公主。

何嬷嬷年岁渐长,对公主也格外溺爱,家常除了唠叨,一句重话也不舍得说,这便把阳平公主养得天真不解世事。

然而公主近来长大懂事,渐渐明白了惯子如杀子的道理,不再无忧无虑。

她疑心周皇后是不爱她这个小女儿,更宠爱谢瑶。

否则,怎么谢瑶跟她的皇兄皇姐一般,都要受到严厉约束,而她身为亲生女儿,却得不到母亲的垂问?

谢瑶明白,这院中的冷清,并不是宫人们懈怠,只怕是公主有意闹脾气不许人收拾。

见了谢瑶,阳平公主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瑶瑶,你怎么来了?”

她想起谢瑶迁居的事,立刻把那蝈蝈笼子随手递给大宫女白芷,两手撑腰,颇有英雄气概:“是不是那个王乔给你气受了?走,我去替你撑腰!”

“不是,我放完东西了无事可做,来跟你说一声。”

“当真无事?”阳平公主狐疑地盯着谢瑶看半天,“何嬷嬷总说你温良恭俭让,叫我多跟你学学,你……当真不曾受欺负?”

若是前世的谢瑶,这时候准要摆起姐姐的谱,对公主谆谆教导:“我说了无事,你怎么偏不信?你既不信,为何又要问我?”

只不过,她总不能忘记葬礼上公主那双愤怒而赤红的眼睛,还有公主为她保全白菱。

那日在葬礼上,除开方萝,她也曾四处寻找周锦儿,可是却遍寻不见,想来方萝已把周锦儿这知情人给处置干净。彼时崔昭已是内阁之臣,白菱命属谢府,哪怕公主贵为皇族,也不能随意得罪阁臣,她肯出面保全白菱,实在是莫大的恩情。

哪怕公主在不完全懂她的时候,都是一心一意想着她的。

因此这时,谢瑶只是笑着挽起阳平公主的手:“我当真无事,我说的话,你还不信吗!”

阳平公主吃软不吃硬,闻言立刻展颜:“你的话,我自然信!”她挽着谢瑶进去,回头吩咐白芷留谢瑶在自己宫里用膳,谢瑶连忙拒绝。

“你这人!”

“我才去寿宁宫,怎么能失礼于太后,还是下次吧。”谢瑶耐心解释。

阳平公主无奈地点点头,唤住了白芷,细细询问谢瑶有没有受气。

谢瑶一句带过,白菱却憋不住,阳平公主瞧出来,一指白菱:“你来说!”

白菱手舞足蹈,将谢瑶训斥群芳的事说得绘声绘色。

阳平公主的眼睛愈听愈亮,到最后几乎鼓掌叫好:“瑶瑶你真是太能干了!太厉害了!何嬷嬷说我该学你,我老不爱听,即刻起我宣布,我什么都要学你!”

谢瑶忍俊不禁,用手刮一刮公主的脸:“娘娘可有闲工夫?我迁居妥当,最好也跟娘娘回禀一声。”

阳平公主摇头:“母后忙着呢,临江殿走水,周贵人病重,许多事呢。”

谢瑶并不意外,皇后除开是后宫之主,也是国母,前朝后宫多少事落在她肩上,并不时时有空见谢瑶。也因为这,她对谢瑶时时的垂问,才那样珍贵。

提起临江殿走水,谢瑶便把心底一直藏着的疑问拿了出来:“临江殿走水,究竟是意外还是……”

阳平公主一撅嘴:“我也是这么问的呢,若不查清楚,我头上平白无故多口大黑锅。可何嬷嬷说,母后已经下令了,这事是意外,我还能怎么说。她还说,近来外命妇进宫许多事,叫我少烦母后。你不知道,猫儿也被捉走了,送到二皇姐府里去了!”

皇后虽然宽仁,却很精明,她说临江殿走水是意外,那就是意外。

至于猫儿,招惹来那一场大祸事,只不过是送出宫去,已是周皇后对小女儿无比的偏爱了。

谢瑶知道此刻与公主说皇后偏爱,她肯定不信,便干脆不提,横竖以后天长日久,于是提出告辞。

阳平公主挽着她,将她一直送到门口,志得意满地对她告别:“瑶瑶,等你得空再见了!你今天来,教了我许多道理,我有这些大道理可就不怕了,到时候可有得跟何嬷嬷说了,我才不要嫁那些什么状元、探花,我要……自己择婿!”

谢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她怎么忘了,不久以后就是科举殿试,再然后便要遇见……

崔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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