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飞胡乱地安慰道,“哎呀,总之就是无情不会死的!我这样说你知道吗!”
安上娆抬着脸对她微笑:“蓝姑娘,我知道的。”
蓝若飞难得的有些脸红。
她低下头放轻了声音,道:“知,知道就好——那一脸要死要活的样子别再摆出来了,我也会帮忙的。”
安上娆点了点头,神情却带着几分寡淡:“好。”
——让她的理智全盘崩溃的原因,无情被咬的因素也参杂了一大半。
被蓝若飞催促着休息的安上娆脱了鞋袜顺从地躺下,被动的接受蓝若飞为她捻好被角;藏在厚重的被褥之下的交叠在小腹之上的手指紧紧地握着。
姐姐和无情虽然在为人处事上大相径庭,然而给人的感觉太为相似,每每看到姐姐时那种被填得满满的喜悦感在遇到无情的时候也有着类似的感觉……这可真是,太不妙了。
明明只是希望也有人能和姐姐那样喜欢着她,疼爱着她——但是现在看起来,她却是渐渐地陷了下去,有些分不清游戏和现实了。
……是呢,她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这里不是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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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上娆闭着眼睛睡着了。
期间桑芷妍为无情施针完毕后来看了她一次,见她睡得不甚安稳就为她点了一炷安神香。
白日里让银剑多多注意鲁医师的话被他转告知铁手和蓝若飞了,两个人极有默契地去跟踪了鲁医师,得知了这村子的疫症是因为鲁医师遇到了一个病人想要救治他的病,结果却反而使得自己的狗和全村的人都染上了疫症。
最后真相大明,但鲁医师还抱着侥幸之心,企图放狗咬伤两人,只不过终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反而不一小心地一刀捅进了自己的胸口。
当然,这些对于尚在睡梦之中的安上娆来说并不能得知。
——一夜无梦。
这是安上娆没有料想到的。
她睁开了涩涩的眼睛看着发白的床幔。
冰冷的胸腔中堆积着拾掇完成的爆发的情绪。
之前只隐隐有些钝痛的脑袋传来的疼痛一阵比一阵尖锐。
忽然,一声轻飘飘的低语像是被故意压低了似的传入耳畔:“啧,我就说大捕快冷心冷情的——我才走了那么几天,娆娆就被照顾成这副糟样子。”
安上娆的眼睛突然动了一下。
她撑起身,撩起了幔子:“白白。”
还戴着那张熟悉的面具的凌小骨轻轻地眨了眨眼。
修长的睫毛扫过空气中透亮的微不可知的尘埃,他用着合在一起的扇骨敲了敲摊开着的手掌,有些苦恼地歪了歪头,问道:“娆娆,你怎么就只叫了我一声,而不问我过得好不好呢?”
安上娆接下了他的话,点了点头,改口得从善如流:“那你过得好吗?”
“好?怎么会好?”
凌小骨握着折扇捂着胸口用浮夸的演技道,“娆娆你可知道那日天石村你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让我的心有多痛——这些天,我日日夜夜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想的都是你,我又怎么会好?”
话毕,他又道,“你呢,你过得好吗?”
“很好。”
安上娆木着一张脸。
凌小骨捧脸:“娆娆你就不用掩饰了,我知道的你也过得很辛苦对不对——因为没有我在你身旁,你也在忍受着一天天的折磨对不对?”
凌小骨问的动情,甚至还用手指擦了擦眼角莫须有的泪水。
安上娆回以温柔一笑:“脑补是病,趁早治。”
凌小骨羞涩道:“娆娆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安上娆:……
打开了折扇似是不好意思地遮住了脸,凌小骨羞怯道:“娆娆对小生的爱意总是这么直白,让小生心中小鹿乱跳不知如何是好啊。”
安上娆微笑着咬牙切齿:“去死就好了。”
凌小骨惊呼:“娆娆莫不是要与小生殉情!”
“……闭嘴。”
说不过对方的安上娆头疼地扶住了额头。
凌小骨闭上了嘴。
安上娆闭着眼睛自顾自地做了个深呼吸。
接着凌小骨打开了折扇。
单薄的扇页划过寂寥的空气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无声的低喊。
紧接着,安上娆听见穿|插在扇风的声音之中的凌小骨的声音:“娆娆,我带你走好不好?”
这一声轻问,恍若在梦里。
让安上娆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上挑着的眼角晕染着因欢喜而渐染的不健康的红晕。
她笑着应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