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年回头，看见数百具腐尸正从废墟中爬起，他们的太阳穴都刻着二十八星宿的纹路。程云泽突然闷哼一声，苏锦年这才发现他后背插着三支青铜箭，箭头刻着“程”字。

1915年长生殿主殿

苏锦年背着昏迷的程云泽冲进暗室，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整面墙都是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与程云泽容貌相同的男尸，从垂髫小儿到耄耋老者，应有尽有。

“这就是长生术的真相，”师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程家历代家主都在寻找合适的鼎炉，只有阿泽的血脉能承受二十八星宿之力。”他掀开黑袍，露出心口的青铜镜印记，“我当年就是被他们抓来试药的戏子。”

程云泽突然醒来，看见玻璃罐里的自己，尖叫着晕了过去。苏锦年抱着他退向密道，却听见机关启动的声音。师父突然挡在他们身前：“带阿泽走，去戏台找《长生殿》戏本，那里藏着破阵的关键！”

1925年长生殿遗址

苏锦年猛地扯过程云泽，在腐尸扑来的瞬间滚进青铜门。门内是座荒废的戏台，藻井下悬着百盏琉璃灯，每盏灯上都刻着《长生殿》的唱词。程云泽突然指着台中央：“看！”

苏锦年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程立峰的尸体跪在戏台上，心口插着的匕首正是苏锦年此刻手中握着的那柄。镜中突然闪过师父的脸，老人唱道：“唱不尽兴亡梦幻，弹不尽悲伤感叹，大古里凄凉满眼对江山。”

“是《长生殿》的《弹词》选段！”程云泽突然想起什么，“你师父说过，真正的戏骨藏在唱词里！”他夺过苏锦年手中的匕首，在戏台地板刻下二十八星宿的方位，“当年我爹说过，程家祠堂的地砖暗合星宿图！”

苏锦年突然明白过来，他咬破指尖在青铜镜上画出血符：“镜照前世，戏演今生！”镜面轰然碎裂，碎片在空中重组，拼成一座微缩的长生殿模型。程云泽将匕首刺入模型的“戏台”位置，整座遗址突然剧烈震动。

1915年程家祠堂

苏锦年抱着程云泽从密道逃出，却发现祠堂外早已被巡捕房包围。程立峰站在人群中央，对着他们举起勃朗宁：“云泽，你真以为我会让你活着离开？”

枪声响起的瞬间，苏锦年突然看见空中漂浮着无数青铜镜碎片，每片都映着不同的时空。他抱着程云泽滚向街角，却被流弹击中肩膀。程云泽突然夺过他手中的匕首，刺向自己心口：“阿年，用我的血祭镜！”

1925年长生殿遗址

苏锦年猛地推开程云泽，将匕首刺入自己心口。鲜血喷在戏台上，二十八星宿的地砖突然亮起，藻井琉璃灯同时炸开，形成一张光网笼罩整个遗址。程立峰的腐尸发出凄厉惨叫，无数青铜镜碎片从他体内飞出，在空中拼成一个巨大的“灭”字。

“成功了？”程云泽踉跄着扶住苏锦年，却发现他的伤口正在迅速愈合。青铜镜的残片突然聚集成镜，映出苏锦年的倒影——那分明是师父的脸。

“原来如此...”苏锦年苦笑，“我就是师父用长生术复活的鼎炉。”他看向戏台中央，那里浮现出师父的幻影，“师父，这就是你说的‘戏骨’？用我生生世世的轮回，来终结程家的长生术？”

幻影微笑颔首，身影渐渐消散。程云泽突然指向遗址外，只见青帮和军阀的队伍正在自相残杀，他们的太阳穴都浮现出青铜镜的纹路。苏锦年握紧程云泽的手：“走，我们该去完成最后的戏文了。”

1925年上海大戏院

当晨光穿透彩色玻璃时，苏锦年和程云泽并肩站在戏台中央。后台传来《长生殿》的唱段：“唱不尽兴亡梦幻，弹不尽悲伤感叹...”程云泽突然吻住苏锦年，将匕首刺入他心口，同时也将自己的血抹在青铜镜上。

镜中浮现出无数个他们的身影，从古代到民国，从青年到暮年。苏锦年最后看见的，是1915年那个抱着程云泽尸体的自己，正将匕首刺入青铜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