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寻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大半个月才到了边城。因为有大夫随行,徐芝也没有什么不适。只是终于到了边城,她也是狠狠松一口气的。这一路上,她可是用尽力气不去忧虑腹中的胎儿,生怕自己多思多虑影响到孩子。如今总算是能放宽些心。
此时,边城可终于是多了许多的人气,不再是那么的萧条。
曾听人说过边城荒凉的杜大人与罗大人,此时看得有些目不暇接。什么时候,边城竟然变得这样欣欣向荣,而不是麻木与惧怕了?
“哼,你们也不想想,是因为什么?”有个来迎接阎寻的小将瞧着他们那模样心里畅快极了,很是蔑视地看着两人,一点都不惧怕他们的官职。因为蓝儿可是告诉他了,这两人都是在京城为难了他们家大人的坏东西。皇帝为了给大人出气,就把他们扔出京城来,叫他们来看看边城百姓是如何挣命的,将士又是如何抢回国土与百姓,还有大秦的尊严的。
来人正是陈绢来。
阎寻可是他的恩人,也是崇敬的对象。有人暗地里欺负阎寻,他哪里能憋的住?
杜大人与罗大人都被他那嚣张的模样气到。
罗大人最先发难,“放肆!我是京城的御史,你竟对上官如此放肆?还是说你一向如此,连本官都不怕?怕是经常仗势欺负底下的人?这仗的谁的势?”还不是阎寻?!嘴上骂着陈絹来,眼睛却是斜视着阎寻。可不就是变相骂着阎寻纵容手下作恶吗?
“你,你少血口喷人!”陈绢来被气得咕咕直冒冷汗,“我是看不惯你这样不,对,何不食肉糜的人!边城百姓有如今这样的好日子,是因为什么?我告诉你,是因为我们大人领着我们把敌人打跑、打怕了,他们不敢来。百姓才有心思好生过日子!而不是对着外敌说要仁爱,要听话,他们就真的对我们边关百姓友善仁爱!读书都读傻了吗,还是压根没把我们百姓的命放在眼里?”
陈绢来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嘴皮子可是营区里数得上的。这不,可把罗大人这个正经言官的嘴都堵住,只会“你你你你”个不停。
眼见罗大人还要说话,杜大人想要说些什么拱火的,却是看到阎寻掀开了马车帘子看了过来,淡淡地瞄了自己,便怂了,撇撇嘴靠在一边闭目养神。
“好了,绢来,快些赶路。我累了。”罗大人不是杜大人那样的人,阎寻到底不想他话多而被自己的部下记恨,这才拦着陈絹来。
“哦,好。大人且忍耐着些,很快就会到了。”一听阎寻说累了,陈绢来哼了一声,都懒得理会这俩狗官了,直接打马往前,还叫身边的随从回去叫厨娘准备好热粥、热汤,等着阎寻他们回去后,就能喝点热的。
阎寻嗯了一声,开始闭目养神。
徐芝心疼地握紧阎寻的手,轻轻拍着安慰他。
阎寻微笑着回握她的手,“我没事。就是辛苦芝芝了,怀着孩子跟我奔波。”他也不想她奔波,可是边城、京城两边都是豺狼环视,他不敢独留她在任何一处。
阎寻一行人进了城,就受到了全城百姓的欢迎。
有些年纪大与年纪小的,还趁机挤着护卫,将手中的肉与菜都扔到他们的马车上。
“大人,我们家特意做的腌肉、腌鱼,可香了。您回头就让厨娘给您与夫人做了吃!”
“大人,我们家的菜可新鲜了,都是夫人爱吃,大人爱吃的也有。”
“大人,这是我们家从番邦商队里买的新鲜番果,您与夫人尝尝。”
“大人……”
“夫人,老身与老姐妹几个,做了几身孩子的衣裳!您替孩子收着!”
“夫人……”
古有掷果盈车,看杀卫玠。今有掷物盈车,羡煞旁人。
特别是罗大人与杜大人,阎寻这样受百姓爱重,可真是叫他们又是惊讶又是妒忌的。做官的,哪个不想博得百姓爱戴的美名?凭什么他阎寻年纪轻轻的,就有这般境遇?
“哼我们大人受民敬仰,那是他为百姓劳心劳力。可不像某些人,眼里只看得严白色的。”陈絹来与同袍们小声地说着,把自己心中的一股子恶气都抒出来。不然保不准晚上他会去给这两个家伙套麻袋胖揍一顿。
而阎寻与徐芝听着外面的动静,无奈地对视苦笑。这些东西可不能拿。
“我去叫他们拿回去?”徐芝有些迟疑。显然她也是知晓这个可不大行。
果然阎寻摇头,那些百姓可不会将送出的东西拿回去的。
徐芝摸着肚子,咕噜地响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阎寻道:“不知我饿还是孩儿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