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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施令窈愣了神,冲动答应段祈安结婚的提议时,她好像忘记了一个更重要的人。
段祈音怎么办?闺蜜变大嫂,这种狗血剧情发生在她的身上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她强扯出僵硬的笑,“祈安哥,阿音现在在家吗?”
段祈安侧过身,唇瓣半张,刚吐出一个音节便有人帮着回答了这个问题。
空旷幽静的院外,一抹纤瘦漂亮的身影穿过花园,嘴角漾着明媚的笑,边兴冲冲地朝停车的方向跑来,边扬声问:“大哥,我让你带的咖啡豆买了没?这几天有部有声书我要熬夜配。”
车门扣动的声音霎时响起,施令窈乌沉沉的眼睁得溜圆,双手不受控地扣上座椅,发出很刺耳的皮质挤压的声音。
仅凭这点小动作,段祈安明白坐在左手边的女孩子还没做好准备,快外边的人几秒推门迈了出去,然后淡声道:“在后备箱,自己去拿。”
段祈音兴高采烈地甜甜道了声谢,接过司机递来的几个牛皮纸袋,再次脚步欢快地跑回了家。
直到彻底消失在视野范围内,施令窈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歪头撞上重新钻入车内的段祈安的目光,思绪一团乱麻,“祈安哥,我在想,能不能晚一点再说这件事?我得先跟我爸妈沟通一下,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
段祈安不露声色地多瞧了她一会儿,不疾不徐地点了点头。
不知过了几秒,未阖紧的车门突然被人从外边大力拉开。
两个人在惊骇中同时偏过去脑袋,与距离不远、去而复返的段祈音静静对视着。
段祈音的怀里依旧抱着那几个牛皮纸袋,冲着他们眨了眨眼睛,“窈窈?你怎么在这里?”
施令窈提起一口气,心跳慢了半拍,“我——”
“窈窈的车坏在了山下,刚好碰见,载她上来。”段祈安嘴快替她答了,语气寡冷,脸上没什么情绪,反倒显得这胡诌的话多了点可信度。
段祈音只疑惑了一秒,这还是她第一次从段祈安的口中听到他如此称呼施令窈。
这种感觉非常诡异,不太符合段祈安在她心里的人设,不过转念一想,老段跟白女士平时也是跟着她这么叫,便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了。
她抬起眼皮,倏地笑了,打趣:“几盒黄油曲奇,就这么等不及吗?”
施令窈顿住两秒,从自己那边下了车,顺着段祈音的话,小声嘀咕:“这不是真怕你拿去喂狗。”
段祈音没好气地丢给她一记白眼,右手却自然而然挽上了她的胳膊。
刚准备抬脚带她朝里走,忽然止步,冲着身后沉着眸,笔直站着的段祈安埋怨了句,“大哥,你做事不认真,我明明让你带的是绿标瑰夏,但这几袋全都是蓝标的。”
段祈安提步越过她们,不紧不慢开口:“过几天会有几包红标的给你送过来。”
段祈音开心了,“谢谢大哥。”
三个人一前一后入了大宅。
古色古香的装修,布局中规中矩,却不失雅致,墙壁上挂着各种名画,墙角的三角柜上摆满了珍藏品,地板也是用白玉铺成,处处都透露着一种低调的奢华。
段祈音朝客厅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窈窈,你先过去等我,我去楼上给你拿。”
施令窈颔首,跟在段祈安的身后越过连廊,缓步到了暖厅。
工作日的时间,破天荒地,段叔叔与白阿姨居然都在。
倚在雕花长椅上的两个人,在听见脚步声后同时回头,面上一喜,“窈窈?你妈妈刚才还跟我说,你晚上不跟着一起过来用晚餐了。”
施令窈很乖顺地挽了下耳边的头发,嗓音带了点难以掩饰的心虚与尴尬,“工作提前忙完了,就来了。”
说完,她佯装自然地卖乖,“叔叔阿姨不会没吩咐厨房做我的那份吧?”
白妩冲她招手,望着她笑,“哪能呢?阿姨还怕你到时候撑到吃不下呢。”
施令窈眸底闪烁,坐在一旁的单人雕花椅上,放下手里拎着的包,改为接过段从闻递来的一小盘鲜果切,说:“谢谢段叔叔。”
来了客人,候在旁的老管家和佣人又忙碌了起来。
期间,有位看着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手里端着个精美的双层瓷盘,上面摆放着各种花样的点心,途径施令窈旁边一臂长的过道时,身子一偏,不小心碰掉了她放着的手提包。
施令窈习惯性敞着包口,一时间,内里的所有零散小物全都散落了出来。
当然,也包括那张产前超声检查报告单。
在场的所有人,无可避免地全将视线投落到同一个地方。
施令窈动作一僵,仿佛已经听到了周围窃窃的谈论声。
她撩眼过去,段叔叔和白阿姨眉头拧紧,显然是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
反之段祈安,就镇定了许多。
他朝佣人睇过去一眼,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转而伏身下去,长臂一挥,拿起报告单放到茶几上,不得不坦诚直说:“爸,妈,我打算与窈窈结婚。”
忽地,远处传来哐当一声。
段祈音停步在那副巨型屏风边,双手一松,装着黄油曲奇的铁盒掉落在地板上,诧异着惊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