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眠。
温珣轻轻地嘶了一声。
对于神明……尤其是混沌时期诞生的初代神明而言,和死亡同义的词语。
流浪者察觉到他的情绪:“怎么,你在想什么?”
“……”一只手忍无可忍地握住他手腕,温珣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是谁,象征性地挣了挣,对流浪者说,“在这个时空,他还没有长眠。”
“你不会是想……”“想都别想。”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流浪者和温珣都是一愣,下一秒后者直接被生生拽进臂弯中用力地抱紧了。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姿势,温珣有些疑惑地推了推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没推动,这才舍得扭头望向了突然埋进自己肩窝中默不作声的褚寻鹤,轻轻用鼻尖蹭了蹭对方:“你干什么?”
“……”褚寻鹤没有开口,只是将他抱得更紧,像是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一样。
温珣感受到从这个动作中传达出的情绪,长叹口气,费力地转了个身,让自己完全被宽厚的臂膀拥住了,缩在怀中抬起眼,对上褚寻鹤的双目,轻声细语地说:“怎么了?”
褚寻鹤并不开口,抬手压-在他后脑上,耍流-氓似地低头咬了口鼻尖。
“冷不冷?”咬完这一口,他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俯身又啄了啄牙印,嗓音沙哑地说,“你的脸好冰。”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回忆让温珣太难受,他现在对褚寻鹤的包容度上升了不止一个点,闻言也不生气,顶着鼻头红红的牙印摇了摇头:“还好,这是阆风,又不是米德加尔特,我不会冷的。”
褚寻鹤轻哼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垂眸把人翻了个个,一扯外袍将温珣裹了进去。
温珣猝不及防被咬,又毫无防备地给人裹成粽子,脸上实在有点挂不住,通红着耳根避开流浪者戏谑的目光,揉着眉心继续道:“我想去一趟神域,法则现在就住在……褚寻鹤你干什么!”
话是说不完了,这两个字也不知道触到褚寻鹤那根神经,话音未落,温珣只觉得颈侧的布料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扯了下来,一个湿热而坚硬的东西毫无预兆地盖了上去,开始叼住一块嫩肉不快不慢地细细研磨起来。
温珣没忍住,浑身一颤,原先还停留在耳根的绯色瞬间浸-透了眼尾。
流浪者没忍住,斜笑着挑了挑眉,忒弥斯在听见法则后就察觉这对话似乎不是自己能听的,用美-色把天照一裹,顺手拽上看得津津有味的尼奥尔德,头也不回朝汜叶方向逃去。
察觉到怀中人身体开始细细地打颤,褚寻鹤那不安分的玩意尤不满足,松开那块已经被自己叼出个印子的皮肉,借着遮掩往下一扯,低头咬上肩头,顺着这条莹白又优美的曲线发狠的摩挲。
温珣差点咬上自己舌尖,眼尾红得要烧起来似的,咬着牙开口:“你认为……嗯……”
流浪者看了看他又瞟了瞟看向自己,带有警告意思的双眸,勾唇一笑:“其实这五百年来,不止有一个人去过神域。”
温珣一愣:“你什么意……行了!”
那狗东西的唇已经滑上颈侧,贴着耳根,暧昧又粘人的亲吻,温珣闭着眼当自己看不见,竭尽全力压下滚到舌尖的呻-吟,极慢极慢地问:“除了、塔尔赫尔和我,还有谁有那个兴趣跑神……”
他的脑中突然闪过某个人的身影。
颈侧跟狗一样欲求不满的玩意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小心翼翼地停止了畜生行为。
流浪者啪啪拍了拍掌:“聪明,一点就透。”
他说:“除了你,也就某个因为你失踪心急如焚,把整个大陆都翻个遍的蠢货会去神域了,不是吗?”
……
五百年前。
掌管命运的神明刚刚结束一天的推演,走出神殿的刹那就见层层浓云之下,有一个蚂蚁一样的影子正跪在通往神域的通道前。
塔尔赫尔:“……”
他几乎没有思考就猜到来者何人,于是也更不想搭理,负手杵在原地观赏了一会,扭头心情愉悦地回去休息。
第二日……
第三日……
第四日……
第七日,通往神域的大门砰地敞开,高傲的神明背着手从神殿走出,踱到跪伏的青年面前,不冷不热地问:“你来干什么?”
“……”
彼时早已遍体鳞伤的褚寻鹤虔诚地磕下三个头,怀里各国的伤药当啷作响,他一手压到了胸-前护住它们,回答:“我来找温珣。”
“……那你找错地方了,他不在这。”
“不。”
“他的确不在这,我没有带走他。”
“我不信。”
“……”
神明挑起眉,垂下眼冰冷冷地瞪他。
褚寻鹤毫不胆怯,同样抬眼不卑不亢地迎合上了他的目光。
僵持数秒,旧神轻叹口气,屈尊降贵蹲了下来,勾起青年长满胡渣的下颌说:“行了,小子。我最后说一遍,温珣不在这。”
褚寻鹤无声地凝视他。
“……但是我可以带你去见一见法则。”
他眸光一动,连跪七日早已疲惫沧桑至极的面容突然焕发出异样的光彩。
塔尔赫尔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喜悦:“但他不会告诉你温珣的去向。”
“他只会让你明白,为什么你们永远都不可能会在一起,以及,我为什么那么想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