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没听过万才的名头,但西装男却是知道的。业内做协议游戏的几个行家之一,虽不如幻界的名头那般响亮,却也能论资排辈排得上号。
一个总监出手就如此阔绰,开盘能扔下百万美金,万才的实力还真是不容小觑。
“原来是花总,”西装男客气地上前握手,“我是这里的经理,按规定,被举报作弊是要查的。恐怕要得罪……”
“无妨,去查便是。”花狸子态度傲慢,看都没看他一眼。
一边何千悄悄从桌底摸回了贴着的芯片,随手把控制权限还了回去。行云流水,不动声色。后台想调记录的一群人瞬间断了线索。
“这位先生,是柳先生的贵客?”见经理脸色不好看,花狸子淡淡瞥了眼黄毛,冷冷揶揄,“我不在乎这点元子,还他便是。”
黄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说不想要那是不可能的,这么多钱,能买他身家性命。但心中又抹不下这个面子。
经理的脸色更难看了。虽然没有业务往来,可他不想就这么替柳敬得罪了万才公司的这个主。要说黄毛是不是贵客,倒还真不是,就只是南边一个小供应商,闲着没事到V城地下贝者场来玩玩的。权衡两边得罪谁,那还是万才的人更加值钱些。
花狸子没了耐性,抓起一把筹码往黄毛脸上砸了过去。黄毛来不及躲,被圆形的筹码片子尽数碰上了。疼是不疼,但颜面尽失,心里不是滋味。都是自己失掉的赌资,于是弯下腰去捡,一口气憋得眼泪打转,心下恨这万才总监恨得咬牙切齿,直想活吞了他。
“要不……您……消消气,”经理见状,赔了笑脸,低声下气地给花狸子鞠了一躬,“等会儿给您安排几个绝色的丫头陪着玩牌……”
“绝色的丫头?”花狸子冷笑一声,抓着枪把往桌面上敲了敲,“你是以为老子没见过女人呐。今天好生败兴,来你们B.M.的场子消遣消遣,钱没赚到,还叫人败坏老子出千!什么穷鬼都往里放,柳先生还真是要钱不要脸了。”
话说得重了,周围的赌客全都噤了声,悄悄地散开,留下经理和一众保镖脸色青白地站在原地,无所适从。
“那您说怎么办?”心一横,经理咬了咬牙。
花狸子并不着急回答,把烟吸了口,半晌才道:“今日柳先生可在?”
柳先生……这是点明了要见柳敬。
经理心下一惊,柳总可不是说见就能见得的。但对方此来必定是看准了柳先生今日在这里,撒谎又会露馅,落下个欺客的名声。琢磨了半晌,犹豫地开口打浆糊:“花总,这事儿麻烦不到柳先生。是我等招待不周,花总看……”
“没说要在柳先生面前告你的状。”花狸子眉梢一拧,把烟头往玻璃缸中摁了摁,“文总听说柳先生低价得了一批够纯的货,想来问问,走这行有没有近些的路子。”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文过那人表面看着两袖清风人模狗样的,竟也是个衣冠禽兽。嫌游戏干不出市场,想着来分柳敬的生意。
不过这种行当向来难吃独食。一不小心竖了敌,露了把柄也不好对付。不如拉人下水,反能落得个患难与共的名声。
“花总稍等,我去回报。”经理又鞠了一躬,命人留下打扫现场,自己上楼找柳敬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花狸子就被执事请去了贝者场最大的包间。桌上已摆好了酒和烟,一众保镖围在后边站着。中年男人身材清瘦,脸色暗黄,一双狐狸般精明算计的眼睛往花狸子身上上下打量。
“柳先生,您好。万才的花辰。”花狸子上前伸出手鞠了一躬。柳敬倒也随和,坐着握了握。
花狸子将墨镜摘了,放在一边小茶桌上:“柳先生,方才下场子跟人干了架,给您添了麻烦。”
三分眼熟。
柳敬看着这花辰,仿佛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一双猫眼眼尾上挑,说是道歉,傲慢中却没见到几分歉意。模样是个阔公子,穿着打扮都硬气,眉眼间却较男人更秀气些。
是男是女分辨不清,却也不甚重要。
“没关系。开场子的,这样的事情三天两头。”柳敬提起小茶壶往面前功夫杯里添了茶,端起来抿一口,“难得文总有雅兴差人来,陪老夫玩两把。花总擅长什么?还玩骰子么?”
“骰子玩腻了,来□□吧。”花狸子应道,也尝了尝盏中的茶。茶是好茶,配上人,气势不输,“叫扑克。方才听经理说,场子里有两个绝色的丫头,不知柳先生愿不愿意叫来给在下开开眼。”
收到花狸子的消息,黑狗和文羽那边早就等着了。柳敬派人来传唤好看的荷官,来人被文羽一声叫住。
“诶……劳驾,是来寻人的么?”
花狸子与柳敬攀谈间,包间的门被敲响了。保镖带着个身材曼妙、容貌昳丽的荷官走了进来,抹胸旗袍香艳动人,金色碎麟点缀在纯黑绸缎中间,让本就奢靡的气氛更加腐化起来。浓密的金发盘成芙蓉髻子偏在左耳,一颦一笑妩媚优雅,让柳敬都睁大了眼睛多盯着几秒。
首先记住了她胸前的工号牌。
许久不来贝者场巡视,经理倒越发会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