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沉,冷汗“刷”得一下全冒出来,楚黛知道自己已经落入陷阱。她强迫自己镇定,转身往回走。回至拐弯处,原本向下的楼梯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扇木门。
楚黛逃也似的立刻转身往上爬,但前方的路同样被一堵石墙堵死了,那扇木门变成了唯一的通路。
鬼打墙?但又不是一直出现同样的路。楚黛纠结时,却听那扇门后传来“嘎吱嘎吱”的动静,像是无声的催促,让她快进去。
好死不死,她手里的火把不知为何也熄灭了。四下漆黑一片,她只好推开那门。
门后,是一个能容纳三四人的小房间。几口落满灰尘的大箱子四散开来,正中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个烛台,借着微弱的烛光,楚黛一眼便看到了昏倒在地上的毛知蔼。
“知蔼!”此刻她也顾不得危险,冲上去将人扶起,探察鼻息。毛知蔼脸上虽然有瘀血和泥巴痕迹,但是胸口仍在起伏,鼻息也还算稳定。
楚黛立即取下披风将毛知蔼裹起来。这时,那股令人牙酸的木头摩擦“嘎吱嘎吱”声再次响起,却是逐渐清晰。一把小巧的轮椅出现,楚黛瞳孔微缩,以为是熟人。但轮椅上坐着的却不是活人,而是一个木质人偶。
那木偶身着黄色袍子,手部的位置绑着半截竹笛样式的管子。轮椅径直朝着她们的方向前进,突然有白烟从那管子里出现,接着眼前的一切变得像是做梦一样。
她恍惚间看到斑驳的墙面上出现了皮影戏。五个小人围在一起,四个站着,一个坐在轮椅上。接着其中一个站着的率先消失了,同时最左边那个突然一拳打死了身旁的另一个小人,接着又从身后拿出火把,扔到剩下两人身上。烈火里,站着的瘦弱小人和轮椅小人无声地挣扎。
只是那火好像过于逼真了些。楚黛能感受到脸上有热浪涌来,也能闻到刺鼻的烧焦气味……
但眼皮好重,四肢也提不上劲。橙黄的光晕里,那个木偶面目突然狰狞地冲过来,似乎是要抓她。
楚黛想躲,浑身无力的她强迫自己精神,掏出事先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对准木偶的脸一击,那木偶终于是翻到倒地,不再动弹。
那一击却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楚黛再支撑不住身子,倒在地上。火舌贪婪,很快将木偶吞噬,又张牙舞爪地朝楚黛奔来。
她本以为自己就要这么葬身火海,却见火里硬生生冲出来一黑衣人,将她扶起。
楚黛:“先……救知蔼……”
那人力气极大,三两下将毛知蔼绑到背上,又将楚黛抱在身前。
“害怕你就闭上眼。”那人声音沉稳有力,十分让人安心,又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因此,哪怕这人直接破门而出,从不知道哪个窗口纵身一跃时,楚黛也并未感到惊慌。
他们就这么简单直白地从塔上坠落,却安稳地降落在地面。
楚黛已经无法思考,满脑子都是这人真的不是神仙吗,武功也太强了。
那救她的人感受到了怀里的视线,以为楚黛是被吓到了,是以不慌不忙解释道:“塔被修改了,在第九、十中间加多了一层。中间装了暗门,你刚就被困在那个夹层里。”
他这么一说,楚黛立刻回神,着急道:“火,御林军还在塔里!”
“没事,我来找你之前已经先跟他们回合,所有人都已撤出石塔。”
身上挂着两个人边赶路边说话也不容易,加上呛人的烟雾,男人停下来将脸上的面罩取下方便喘气。
是以,楚黛终于见到这天降救星的真面目。楚黛原本以为他会是倪初久讲的故事里的游侠,长着胡子,面上有刀刻般的皱纹,眼神坚毅,来去自由。
她满怀憧憬地抬头,却以为自己眼花了,脱口而出话未经思考,却似匕首锋利十足,一下子将对方插了个对穿,愣在原地。
“你满十三了没?”
巫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