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学考，体检就先来了，体检时的阳光格外明媚，陆思年眯着眼睛站在校医院门口排队，手里捏着体检表。前面还有三个班级，但是五班已经测完离开了。他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脑子里盘算着上次体检的数据——初三时好像是175cm？不知道这一年长了多少。

"十班男生，进来测身高体重！"护士在门口喊道。

陆思年一个激灵，赶紧跟着队伍走进检测室。脱掉鞋子站上身高秤时，他的后背绷得笔直，悄悄踮起一点脚尖——

"179cm，62kg。"护士头也不抬地记录着。

陆思年眼睛一亮，差点从秤上跳下来。179！居然长了4厘米！看来分化成Omega后身高还是在长的嘛！他美滋滋地想着，接过体检表前往下一个项目。

视力检查、听力测试、心肺功能...一系列常规项目做下来，陆思年已经疲惫不堪。最让他郁闷的是视力从5.2降到了5.1，虽然还是很好，但这种缓慢退化的趋势让他有点不安。

"少玩点手机吧..."他自言自语地揉揉眼睛，拖着沉重的步伐往教学楼走去。

刚爬上四楼，陆思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楼梯口的窗边。宋易华逆光站着，午后的阳光给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连发丝都在发光。

"嗯？你怎么在这？"陆思年停下脚步，歪头问道。

宋易华转过身，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体检表上："看你什么时候回来。"他顿了顿，"检测完了？"

"嗯..."陆思年有气无力地晃了晃表格，"好疲惫，好心累，好憔悴..."

"我们交换。"宋易华突然伸手，"给我看看。"

陆思年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的体检表递了过去，同时接过宋易华的。他首先瞄向身高那一栏——185cm！这家伙是吃激素长大的吗？！

"哇你好高啊！"陆思年羡慕地抬头，"我才179..."

宋易华没有回应，正专注地看着他的体检表。陆思年凑过去，发现他正盯着胸围那一栏——85cm。

"你太瘦了，"宋易华皱眉，"多吃点。"

"哎呀，又不是我不吃，"陆思年撇撇嘴，"我吃不胖嘛。"

这倒是实话。陆思年没分化前就在猛长个子，分化成Omega后虽然变得纤细了些，但身高还是在缓慢增长。对此他已经很满足了——至少没像有些Omega同学那样娇小。

"你的视力降到4.7了哎，"陆思年指着宋易华体检表上的数据，"要多注意眼睛噢。"

"好。"宋易华随口应着，突然凑近陆思年。

"怎么了？"陆思年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墙壁。

宋易华没说话，只是用微凉的指腹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啊——"宋易华示意他张嘴，他愣了一下张开嘴。

"啊——"宋易华又示意再他张大些。

陆思年乖乖照做，感觉耳根发烫。宋易华认真端详着他的牙齿，近到能数清睫毛的距离让陆思年心跳加速。

"我的牙咋了？"宋易华退开后，陆思年赶紧问道。

"没事，"宋易华表情淡然，"就是看看没有虎牙的牙怎么样。"

好莫名其妙的话题。陆思年眨眨眼："你的给我看？"

宋易华嘴角微扬，露出那个标志性的笑容——两颗尖尖的虎牙在阳光下闪着瓷白的光。陆思年鬼使神差地伸出拇指，轻轻抚上其中一颗。

"真是够尖的..."他喃喃道，指腹感受着牙齿锋利的边缘。

宋易华突然僵住了，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迅速合上嘴，轻咳一声："该回去上课了。"

陆思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越界，赶紧收回手："噢...噢！"他慌乱地把体检表塞回宋易华手里，"谢谢关心！"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教室，中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陆思年盯着宋易华通红的耳尖，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似乎太热了些。

回到座位上，莫晓好奇地凑过来："体检怎么样？"

"还行，"陆思年把表格塞进书包，"长高了4厘米。"

莫晓推了推眼镜："我倒是没怎么长..."他的声音带着Omega特有的失落。

陆思年拍拍他的肩："没事，179在Omega里已经算高了。"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暴露了身高，赶紧补充，"我是说...呃..."

莫晓狡黠一笑："我懂~不过..."他压低声音，"我看到宋易华在楼梯口像是在等人，宋易华是不是特意等你回来着？"

陆思年的脸"腾"地红了："他就是...好奇我的体检结果..."

"噢~"莫晓拉长音调，"那你们交换看了？"

"嗯..."陆思年含糊地应着，脑子里又浮现出宋易华近距离观察他牙齿的画面，还有那两颗触感锋利的虎牙...

班主任林老师踩着高跟鞋走进教室时，陆思年还在回味刚才与宋易华交换体检表的奇妙互动。直到林老师用教案敲了敲讲台，他才猛地回过神。

"安静！通知一个重要消息。"林老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严厉的光，"周四体育课将进行正式体测，所有无医院证明的同学必须参加。"

教室里立刻响起一片哀嚎。陆思年的同桌莫晓突然挺直腰板，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林老师不为所动，继续道："体测成绩会登记到档案里，也算入学分。"她翻开文件夹，"项目包括坐位体前屈、男生一千米女生八百米跑、男生引体向上女生仰卧起坐、立定跳远和一百米短跑。"

每报一个项目，底下的哀叹声就高一度。陆思年悄悄掰着手指数：坐位体前屈还行，一千米一百米田径，勉勉强强及格，但引体向上...他绝望地回忆自己上次校运会尝试了一下，连一个标准动作都完成不了的惨状。

"这几天不要剧烈运动，以免受伤影响体测。"林老师合上文件夹，"就这样，下课。"

老师刚走出教室，班里就炸开了锅。几个体育好的男生已经开始比划引体向上的动作，女生们则三三两两讨论着八百米跑的战术。

"我就知道学校不会无缘无故体检，"莫晓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原来是为体测做准备啊..."

陆思年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体检至少还能量量身高...体测简直是要命。"他侧过脸看向莫晓，"你能做几个引体向上？"

莫晓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负三个。"

"啊？"

"就是连单杠都够不着的意思。"莫晓比划了一下自己纤细的手臂，"我哥说我像只没进化完全的树懒。"

陆思年忍不住笑出声，随即又陷入对自己体能的忧虑中。

他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宋易华发了条消息：

Na?SO?：你引体向上是怎么保持的？这么多个？

消息几乎是秒回：

睡一会：就没事去挂挂。你做得多少个？

陆思年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半天打不出字。最终他诚实回复：

Na?SO?：以前可以得15个，上了高中……0.5个……

睡一会：...半个？

Na?SO?：就是...挣扎到一半就掉下来了...

发完这条，陆思年把脸埋进臂弯里，耳根发烫。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睡一会：我觉得你还是要特训。

陆思年猛地抬起头，差点撞到凑过来偷看的莫晓。

"哇哦，"莫晓挑眉，"宋大学霸又要给你开小灶？"

"才不是！"陆思年慌忙锁屏，"就是...普通的体育互助..."

＂啧啧啧，啥都需要宋学霸给你补，不太好吧~＂莫晓不要命继续调侃。

＂小嘴巴＂

莫晓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正要继续调侃，门口突然出现一个高挑的身影——宋易华正站在那里，目光直直地看向陆思年。

"有人找~"莫晓促狭地用胳膊肘捅了捅陆思年。

陆思年手忙脚乱地站起身，在同学们暧昧的目光中走向前门。宋易华没戴眼镜，阳光下浅棕色的眼睛像透明的琥珀。

是宋易华站在他们门口……陆思年小跑过去＂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放学后吗？＂

＂今天不补课了，就直接去饭堂吃饭后去操场，老师一直在讲台，我不好联系你就上来了＂宋易华神色自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但是陆思年身后的同学都在窃窃私语，就连莫晓也没放过他们。

＂收到，宋教官。＂陆思年开玩笑的说着，宋易华看了眼身后的情况，觉得这些人怎么像是在蛐蛐他们，怕给陆思年不好的影响，点了个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