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没有对象,刚分,是单身。”江诗琪悄悄说,“他最近可烦心了,时奕哥找他,他都不见。”
“十一哥?”沈其玉捕捉到关键字眼,不晓得“shiyi”指的哪两个字,可“哥”听得明明白白。
意识到说漏了嘴,江诗琪连忙捂住自个儿,眼珠子滴溜转,支支吾吾找补:“嗯……时奕哥就是……就是我哥的朋友,非常好的朋友,那个……像你和我一样!”
小孩儿说谎的演技拙劣,根本掩饰不住,沈其玉好笑,顺着她问:“他们现在不好了吗?”
江诗琪摇摇头,小大人般叹息:“很不好,我也不晓得咋个了,哥不讲,不让我们管。时奕哥买的玩具他都给扔了,不准我要,还发火了,可吓人。”
沈其玉带小孩儿成了汽修厂的一道风景线,特别引人瞩目。乘凉棚正对办公室,透过玻璃窗,他与江诗琪的举动都被办公室里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李恒当面损他不要脸,为了泡男人忽悠小孩儿,骗人没底线。
沈其玉澄清:“你们这里面没我的事做,我只是出去走走,没地方去而已。”
并且他没骗人,干不出那种事。
“算盘珠子快崩我脸上了,你哪个时候对小屁孩上心过,你亲弟都没见你对他这个样。”李恒假装唾弃,“我说你,让你留厂里帮我们也不答应,没事就赶快回庆成了,一天到晚瞎晃悠算啥事。沈叔叔昨儿才找我问你了,我要不是顾及兄弟情,绝对不帮你打掩护,哪天被沈叔叔发现你在泡男人,我被牵连了,他得把咱俩的腿都打断。”
沈家不能接受沈其玉出柜,李恒也不理解男人喜欢男人,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俩棍挤一块儿不硌得慌么,还走后路,琢磨一下都头皮发麻。
沈其玉不和他争辩,理解不了那是他们的事,他不为别人而活,不在乎外界的目光。
李恒语重心长,劝他及早回头是岸:“搞男的不是正经,我说你们这种也是,玩什么不行,整和自己一样的,不难受?男的从上平到下,跟干搓衣板有区别?”
虽说话糙理不糙,可这也太糙了,沈其玉与其难以交流,耳不听为净,待不了一会儿就出去。
临走,不忘顺两包零食,打算带给江诗琪。
李恒气道:“你自己没钱买是不是,天天白拿,当我这里是超市,来进货啊。”
沈其玉听而不闻,下回照拿不误。
对于沈其玉的好心,陈则一直都知道,江诗琪回家了会告诉哥,沈其玉给她讲题,给她零食,还有送她到新苑。
江诗琪很喜欢沈其玉,程度仅次于陈则,沈其玉带她骑摩托,虽然只是顺路送她,开得慢悠悠的,但江诗琪觉得很新奇,特好玩儿。
沈其玉是除哥他们以外,她唯一的活人朋友。
江诗琪原本还有俩非活人朋友,白事店里的当陈列品的两个纸人,她甚至为纸人取了名字,一个叫小红,一个叫小绿,可惜后来它们被陈则扔掉了,江诗琪为此还曾大哭一场,哭到快断气,哄都哄不好。
陈则平时教导江诗琪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更不能跟人乱跑,这次成了例外。
等下次见到沈其玉,当面道谢,沈其玉开玩笑说要谢就请他吃饭,口头答谢不算数。
陈则颔首,爽快一口应下:“周五晚上,行不?”
沈其玉愣住,惊讶他会当真,随即拐过弯儿,立即回道:“好啊,我都可以,看你们方便。你先忙你的,我哪天都有时间,不急的。”
周五当晚,陈则歇一晚,亲自下厨在家请沈其玉吃饭。
为了更好的融入,沈其玉另带了贺云西一起,认为他们是发小,以便拉近距离,避免一个人上门显得尴尬。
去之前没讲明白究竟带的哪位,只说是朋友,等人到了才发现是哪个。
刚从厨房出来,见到贺云西,陈则端盘子的手微顿,诧异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