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方北灼热的手掌紧紧地贴在他的腰胯上,让他整个人紧紧地贴在玻璃上,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
虽然,虽然。方北这些日子以来对简云做过很多残忍的事。
但简云仍然固执地觉得,方北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刀刃剐过他心脏,血淌成锈迹斑斑的河。可那些溃烂的伤口里,还是渗出了见不得光的执念。
他这个沉疴入骨的病人,固执地攥着砒霜当蜜糖,偏要相信那人是世间最温柔的月光。
在同意离婚后,简云终于与方北久别的温柔重逢。
直至此刻,简云才堪堪察觉。
曾经那些钉进他血肉里的刺,原来是方北打开镣铐的偏方。
而此刻的柔情缱绻,也不过是神明垂怜,赐给信徒最慈悲的凌迟。
方北啊方北,你果然……真的无法爱我。
浑身血液从心脏冷到神经末梢,简云用尽力气维持着平静的神色,缓缓抬起头望向方北:“怎么了?”
“你和他…… 什么时候的事?” 方北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目光仿佛要将简云灼伤。那目光之中有愤怒,有惊讶,有质疑,还有…… 一丝极难察觉的委屈。
简云有些困惑地皱起眉头。片刻后,他突然明白了方北口中的“他”指的是容皓。原来是为了他的旧情人。简云心中五味杂陈,却仍波澜不惊地回答:“和你有关系吗?”
方北愣住。
这些天以来,他已经习惯了简云的逆来顺受,忍耐退让,如今他反问的语气和他的眼神一样冷,冷得方北让像即在严寒中即将失温的人一般恐慌。
不,不对……不是这样,不能这样,不应该这样……
方北大脑一片混乱,他只想抓住些什么,却如同海上浮木。
简云看方北没有回答,于是叹息一声说道:“那几项条款也是我随手加的,你要是不同意也可以删掉。对我来说没区别……”
简云正说着,忽然方北瞬间靠近,狠狠吻住了自己。
唇唇齿间的温度差被暴力碾平,铁锈味的吻撞碎在彼此唇齿间,像两柄生锈的刀在血泊里互剖。
简云下意识地抬起手,紧紧地搂住方北的腰,方北扣住简云后颈的手掌青筋暴起。他们喉结滚动着咽下对方舌尖的血腥味——那是相识二十余年的证词。简云突然尝到一丝咸涩,却不知道究竟是方北的还是自己的眼泪。
当简云几乎要因为缺氧而耳鸣时,方北才骤然撤开。简云踉跄着撞上身后玻璃墙,指节还死死绞着对方腰侧衬衫。
方北的虎口卡住他试图后仰的下颌,灼热的呼吸仍然紧贴着着简云发烫的唇,他的声音被烧得低哑:“说,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的?”
他的拇指碾过简云潮湿的唇角,“是偷酒喝醉我们抱在一起的时候?”
他的鼻尖蹭过简云的鼻尖。
“还是我打赢篮球赛后我们拥抱的时候?”
他的掌心压住简云突跳的颈动脉。
“还是高二那年的七夕和我不小心接吻的时候?”
破碎的喘息在齿缝酿成苦酒,简云睫毛颤动的水光终于灼穿方北的理智。他发狠撞上他的齿关,在近乎撕咬的亲吻间隙挤出嘶哑诘问:“这半年我派小情人在你生病的时候恶心你,在你尾椎上纹我的名字,带着别人的火在你身上泄欲——”方北喉结重重滚动吞下颤音:"你他妈宁当我的狗都不肯松口离婚!现在你让我知道你从他妈的十一岁时就喜欢我?"
他掐在简云脖颈上的手掌猛然收紧,咬紧牙关挤出声音来:"你怎么不等到我葬礼那天再给我写一封告白情书烧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