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北伫立在那扇冰冷的红色铁门前,周遭一片死寂。他将手机调至飞行模式,打开摄像功能,稳稳地放进衬衣口袋。
铁门两侧是高高的院墙,墙头密密麻麻地扎着尖锐的碎玻璃,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森冷的光,本是防贼的屏障,现在却成了方北的难题。
“不能惊动吴老师。” 这个念头在方北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不假思索,深吸一口气,双手高高抬起,紧紧扒住院墙边缘,猛地发力,身子如同一头敏捷的猎豹般向上蹿去。然而,尖锐的玻璃瞬间划破了他的手肘,殷红的鲜血汩汩渗出,在院墙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可方北浑然不觉疼痛,他的心跳如雷,每一下都撞击着胸膛。
成功翻入院墙后,方北迅速跳下,脚步轻缓却又急切地朝着院子深处的矮房靠近。这样的院子里通常会挤着着好几户人家,可这个院子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死寂。
方北贴着墙壁,屏气敛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耳朵极力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声响。终于,在一扇窗户前,他停下了脚步。这扇窗户上贴着陈旧的报纸,纸张泛黄,边缘卷曲,露出了一丝窄窄的缝隙。方北缓缓凑近,将眼睛贴近那道缝隙,往里窥探。
当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的瞬间,方北只觉一股怒火从脚底直蹿头顶,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沸腾。
简云的衬衫被粗暴地扯开,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他满脸惊恐,拼命地往床角缩去。而吴老师则下半身赤裸,像一头丧失理智的野兽,一步步朝着简云逼近。他的手掌肆意地在简云裸露的皮肤上游走,简云拼命挣扎,试图摆脱这噩梦般的侵犯,可吴老师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他猛地伸出一只手,将简云扯下床,接着,更加疯狂地撕扯着简云的衣服。
方北的怒火仿佛能将周遭的空气点燃,他冲到门前,猛地抬起腿,伴随着一声怒吼,“砰”的一声,那扇紧闭的门被他踹得猛地弹开。
“狗东西,你他丫的死定了!!”方北的声音在屋内炸响,震得空气都微微发颤。
吴老师正沉浸在自己的暴行中,那狰狞的面容上还挂着令人作呕的淫邪笑意,听到这声怒吼,他浑身猛地一颤,原本凶狠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他机械般地转过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方北哪会放过这转瞬即逝的时机,他身形一闪,如闪电般疾冲而出。眨眼间,他已来到吴老师身前,紧接着,他膝盖猛地抬起,狠狠撞向吴老师的要害。
“啊 ——” 只听一声痛苦的惨叫,吴老师的身体瞬间弓成虾米状,双手紧紧捂住受伤部位,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嘴里发出阵阵哀嚎。
方北一击得手,没有丝毫停留,立刻转身朝着床边冲去。只见简云瑟缩在床角,他的衬衫被扯得七零八落,凌乱不堪。方北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疼得他几乎窒息。他伸手扯过一旁的毛毯将简云裹住,随后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没事了,没事了……”方北低声重复着,轻轻拍打着简云的后背。简云靠在方北怀里,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哭得泣不成声,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就在这时,简云的目光越过方北的肩头,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快速逼近。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大喊:“小心!”
然而,他的声音刚出口,一根粗壮的棍子便裹挟着风声,重重地落在了方北的后脑勺上。“砰”的一声闷响,方北只觉眼前一黑,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可即便如此,他环抱着简云的手臂却像钢铁铸就一般,丝毫没有放松,反而将简云护得更紧。
吴老师一击得手,脸上露出了扭曲而又疯狂的笑容,他掂了掂手中的棍子,像是在把玩着一件得意的凶器,恶狠狠地说道:“想逞英雄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说罢,他再次抡起棍子,胳膊上的青筋暴起,使出浑身解数,朝着方北的胳膊和后背狠狠砸去。每一击落下,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和方北痛苦的闷哼。
“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简云哭得声嘶力竭,泪水肆意流淌在脸颊上,他的声音因为恐惧和绝望而变得沙哑,几近失声,“你要干什么我都答应你,我不躲了……” 可吴老师此刻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沉浸在施虐的快感中无法自拔,对简云的求饶置若罔闻,反而打得更加起劲,挥舞着棍子一下又一下,重重地落在方北身上。
方北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痉挛,每一块骨头都似要散架,可他依旧强撑着扯出一抹艰难的笑,强压着喉间随时可能溢出的痛呼,哑着嗓子说:“不疼,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艰难地搂过简云的脑袋,将颤抖的嘴唇贴在简云耳畔:“后援马上就到,别怕。”
简云早已泣不成声,全然顾不上自己赤裸的身体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他不顾一切地将方北紧紧搂在怀里,努力抬起手臂,试图为方北抵挡那如雨点般不断落下的棍棒。
吴老师挥舞着棍棒,手臂的肌肉因过度用力而酸痛不已,气喘吁吁地将手中的棍子扔到一边。
简云见状,抓住时机乞求:“老师,您这样会打出人命的!您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别再打方北了……我什么都听您的,求您放过他!”
吴老师似乎在简云的求饶声中恢复了些许理智,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笑容。他抬起手抚摸过简云的脸颊:“早这样听话多好啊。” 吴老师轻声说道,“不过既然你的朋友来了,老师也不好冷落他,索性一起玩更有趣,方北,你说是不是?”
吴老师等了片刻,却没有听到方北的回答。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一把扯住方北的头发往后拽。然而方北的头却无力地仍他摆布,他双眼紧闭,已经失去了知觉。
“不,怎么会……” 吴老师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原本紧握方北头发的手也像触电一般,赶紧松开。
简云看到方北昏过去,心脏仿佛瞬间停止了跳动。他的双手慌乱地在方北身上摸索着,掐住方北的人中,声音颤抖:“方北,醒醒,醒醒啊!别吓我,你快醒醒……”
吴老师僵立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昏迷不醒的方北,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不、不可能,我才打了他几下,怎么会昏过去…… 不,不对,我没打他,是你!”他突然恶狠狠地指着简云,“你们为了我争风吃醋,互相斗殴,就是这样!肯定是这样!”他一边颠三倒四地嘟囔,一边慌慌张张地套上衣服,双手忙乱得连扣子都扣错了位,嘴里还在不停地重复着荒唐的狡辩。他猛地转身,用力撞开门,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然而,他前脚刚迈出门槛,尖锐呼啸的警笛声便划破了胡同的寂静。警察很快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警察目光如炬,冷冷地看着他,大喝一声:“还想跑?铐起来!”两名警察迅速上前,熟练地拿出手铐,“咔嚓” 一声,将吴老师的双手反铐在背后。吴老师挣扎了几下,却只是徒劳。
与此同时,方正和许婉心心急如焚地跟在警察后面,匆匆冲进屋里。许婉心一眼就看到了昏迷在地上的方北,她的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小北!”紧接着,她又看到衣衫褴褛、惊魂未定的简云,她踉跄着上前,声音颤抖地哭喊着:“阿玉、千山…… 我对不起你们啊……”
方正快步走到许婉心身边,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沉声道:“先让医护人员进来,别耽误治疗。”
特护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点滴药水滴落的细微声响。柔和的灯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下几缕微光。
方北悠悠转醒,只觉脑袋昏沉,天旋地转。他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简云坐在床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发呆。二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交汇,面面相觑了后相视一笑。
方北勾勾手示意简云靠近。凑在简云耳边低声笑道:“你这个骗子。”
简云沉默半晌,低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