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兄弟,这还是人话吗?
展良直接气笑了。
这死弟弟说啥?竟然敢诬陷她抢钱袋子?
笑话,整个福寿县属她最有钱,她自己前几天还被一个男扮女装的臭小子给浑水摸鱼偷了,难道还需要抢别人的钱吗?
展母翻来覆去的看这一沓子凭证,当铺上面的日期确实无法作假,但她自然是不信的,主要是在用钱方面她从未苛待过展良。即便知道女儿偶尔闹出格,但她也鼓励女儿出去趁着年轻多多享乐,即使女儿真的欠下赌债,也无所谓。反正钱多钱少,所有家产都是留给展良的,对此,她从不吝啬表达过无数回。
王忠掏出那个被抢夺的钱袋,“伯母请看,此乃京中织造局出品的荣锦,只有三品大员以上的家眷才可使用。”
展母手下酒楼遍布,迎来送往也是有一些见识的,她端详一会儿便知道此物不虚,是不是官家家眷用得她不知,但最最起码是京城大人们时兴的花样,单说福寿县这种小地方确实未曾见过。
三品大员的家眷会拿这些来开玩笑污蔑自己的良儿吗?
看展母落定的眼神,展良觉得自己似乎要完。
“娘。”
“姐姐你还是先闭上嘴,待娘定夺。”好你个狐假虎威的展淑,竟然喊她闭嘴,反了天了。
然而展母并未训斥展淑此时的以下犯上,她只是摩挲着钱袋,良久沉默。
展良从未在家中受过这等委屈,瞬间泪眼婆娑,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随即泪奔离去。
王和立刻派人拦住,“良儿,要去哪里呀?”
展良眼泪啪嗒啪嗒掉,“我在你们心中竟然是这般不堪,这个家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我展良再也不会回来了,哼!”
展母气得胸口疼,只能随她去。
王和扶着展母,颇有些责怪地瞪了展淑一眼,也随着去了。
流香坊内。
“公子,”头上簪着花,脸上敷着粉的小厮低头与人耳语。
梳妆台前的头戴白玉兰花簪子的青年仔细描着眉,不屑地一扯嘴角,“成天都是这些花头,没意思,我懒得理她。”
小厮却持反对意见,“公子,可能这一次是真的嘞,坊间传言前不久省府考试考了头名,知县宴请了她去,还有上面来的钦差大人亲自颁奖呢,赏赐了一箱沉甸甸的从县衙正门口抬进去的。”
“真的假的?”白兰公子不信,但也只能点头,“罢了,就让那冤家进来一遭吧。”
接着吩咐左右,“去跟小厨房说,做一些那冤家平日爱吃的,酒也打两勺,推了今晚其他客人,无事谁都不要再来打扰。”
小厮一甩袖子,心想这嘴硬心软的,不还是挺惦念人家的嘛。
周围伺候的众人一并散去。
展良红彤彤的眼睛肿的像两个桃子,她也不与旁人打招呼,直愣愣地就冲了进来,坐在梳妆台前的软脚踏上。
白兰公子也不抬眼打招呼,继续在镜前描眉。
直到膝盖被人打了一掌,白兰才嗯了一声,冷冷地斥责,“你这不声不响地就冲进来,打乱了我的梳妆不说,晚上若是恩客提前到,扰了兴致,你说我这皮肉生意还做不做了?不赚钱,你养我吗?”
展良内心本就惴惴不安,一见到白兰冷言冷语,更是伤心,内里的苦楚无法倾诉,索性直接软在脚踏上哭嚎出声来。
白兰还道她是做戏,板脸对镜子戴耳环,后见她泪珠一颗接一颗,断了线的往下掉,才赶忙跪在她身前将她扶起来。
“这又是闹哪一出啊,我的展大小姐。”
“我娘不要我了,我今晚就要去流浪,你也不想搭理我,以后展淑若真是行将踏错一步,我就得被拉出去示众斩首,脑袋瓜运到京城被挂在城墙上面风吹雨打几十年,以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你竟然对我如此冷淡,真心都被错付了,我好难过,哇啊啊。”
真心?
和展良这种流连欢场中的浪□□子讨论真心。
白兰在内心翻个白眼,又见不得展良哭闹,只能将她搂在怀中,温言软语地哄着擦眼泪,轻轻啄她脸颊和肿胀的眼皮,“你见过哪一个恩客是被我这般哄,而非哄我的?”
展良靠在他结实的胸肌上委委屈屈地嗯一声。
白兰言语虽然冷淡,但手臂肌肉却收紧,将人直接抱起来,往熏好香的软塌上走去。
醒来后叫了小厮准备热水沐浴,白兰却发现床铺旁无人。
展良在窗台边上的煮茶蒲垫上坐着,正喝着小酒赏月亮,白兰掀开纱帘的时候,对方手上的玉核桃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你大半夜的在这里坐着干什么,手里捧着什么东西?”
展良大方展示她的玉核桃,“我闷着了,你床上太香,我透透气,顺便看看星象。”
“你这就是酒喝多了。”白兰丝毫不把她的小玩意儿放在眼里,见她没什么愁苦相,才放下心来,“快回来吧,夜里凉,你刚刚出了一身汗,别再冻病了。”
展良腿窝麻了,冲人撒娇要抱抱。
白兰嫌弃地弯腰,“再说,你又能胡乱看出什么来。”
“这时局马上要乱。”展良装模作样叹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