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啦

繁体版 简体版
下书啦 > 恶毒反派,但满级大佬屠新手村! > 第39章 元首的蓝宝石39

第39章 元首的蓝宝石39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此时此刻,由麻子一人完成的万民悲歌进入了高|潮阶段。

他一改前期的静态,开始在沙圈中折返跑。

奔跑又激起颗粒飞舞,他模糊的形象在几秒中切换,演绎着每一个到死都相信着王,恳求着王……

深深爱着并决定守护他们唯一的王,直至神罚最后一刻的臣民。

不过十日,他们粉碎的尸体已从城墙堆到宫殿面前,堆到王所在的厅堂。

王还在带人研制能让逝者复生的希望药物——用他收复的邪恶魔物。

这是它们心甘情愿奉出的牺牲。

终于,它们的牺牲成功了,而王的身边也只剩下了一位臣子。

最初的也是最后的一名忠仆,仅次于王的强大老者。

用今生唯一一次的不忠,他将他们的王骗进连日来真正制造的飞舟之中。

燃料是国土上的每一具遗骸,动力是自愿奉献的每一个灵魂,这艘坚不可摧、连神也无法撼动的飞舟如流星抛向天际,目标是这个日渐毁灭的世界尽头,下一片蕴含希望的崭新领土。

目送星舟远去,老者抬起破碎的双手呼唤。

‘我们强大而美丽,高傲却孤独,注定被神厌弃的,幼小的王啊……’

麻子站定,沙幕溃散,朦胧景象里第一次出现了故事中那位‘王’的轮廓。

他矮小,单薄,孑然一身。

他其实还是当初那个打碎瓶子的孩童,一直以在臣民看来轻狂却尤为稚嫩的身躯负起垮塌的寰宇之梁。

“谢谢您给予我们的所有,谢谢您带给我们的一切。”

无数亡者借助老者正在溃裂的双唇言说。

“现在,就由我们为您指引,为您带领吧。”

“请您穿过我们无法触及的高空,去到我们无法抵达的彼岸,只因您才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祝福在消逝的国度上空久久萦绕,也尽数抵达王的身旁……

麻子再度站定,垂首徐徐抚琴。

新的乐声低柔空灵,两组不同的音律描摹出一副远去的宇宙深景。

那名男孩所见的末日映像,正是如此。

在用自己子民的血与灵造出的舟中,他最后一次以王的身份开口。

“我的国度……美丽吗?”

“它辽阔富足吗?它安逸幸福吗?”

“它是会让每一个访客真心喜爱,让每一位旅人驻足忘返,会让您愿意停留的地方吗?”

起始形影单只,终末也孤身一人,男孩在如今关着自己的新‘空瓶’里发问。

他总算明白礼物装的水滴来自哪里,盈满悔意的双眸也落下相同的东西。

“……这是一个,孤高而强大的国王害死他所有臣民,最后独自逃离世界的故事。”

“永别之际,失去一切的王在他的瓶中流下悔恨的泪,祭奠他也深深爱着的子民。但是……”

但是,神对他的放逐没有期限。

作为胆敢否定神的罪人,过去的诅咒将会不断在他身上重现。

怀抱空瓶者永远被困虚空,罪无可赦。

沙粒,落尽了。

“噼啪。”

火焰发出平静的响声,巧妙地与一缕琴音衔接,触动耳膜。

以篝火为中心,近二十米为半径,整片场地鸦雀无声。

有人是没脱离乐曲的余韵,有人还留在那不可提及的王国,更有软心肠的听众一脸怅然,为永远被神放逐的幼小国王悲叹。

但随时间流逝,另一类人明显增多了。

这个故事罕见且动人,演绎得也精彩绝伦。

可它实在不适合送给英明神武,解放了他们整群奴隶的救世主吧?

“啪,啪,啪。”

首座上,苏罗第一个带头鼓掌,节奏规律而机械,能听出客套的成分。

起身的几秒里,他就完成冰冷戒备到赞赏有加的变脸。

“绝妙。”他背起手赞叹,一步步悠悠向前,“我早有所闻,巴斯特在半年前的走私途中于十三区和暗环区的交界处掳来一个全能型天才。”

恭敬弯腰的男子一下挺直了。

“这谣言鄙人承受不起啊!阁下!”

“我只是个四处流浪,热衷收集各种故事的小小歌手,研究表演那套纯粹是为了混口饭吃,谈不上天才更称不了全能啊!”

也许是表演后的亢奋所致,他的跳脱性格一下增幅,变得像个拜见偶像的赤忱小孩。

他扯掉兜帽,露出他红扑扑的脸颊、瞪圆闪亮的双眼后就更像那一回事了。

“其实、我在听说您的事迹后就在编写这个故事了,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您、把它送给您!”他上前两小步,满脸雀斑被急速上升的体温烧成红色。

年龄相仿身量也相当,他跟稳重的苏罗站在一块就是强烈的色彩对比。

“这么说,整个故事都是你写出来的?”苏罗边说边踱着步,逆时针围绕人走动。

“稍微做了点艺术加工,大部分是来源于我脑袋里一些停不下来的声音。它们总是唱啊笑啊,吵个不停。”

麻子真诚答道,跟着扭动脖子,就为牢牢跟随他崇拜的对象。

“噢?声音?”

苏罗定在人右后方,两眼直勾勾盯着对方颈侧,是动脉血管透过肌肤显色的位置。

他饶有兴致追问道。

“具体是什么样的声音?”

“您知道的,搞创作的人很容易有这破毛病。”麻子点着一侧太阳穴,咧嘴直笑,“不,倒不如说,正因为有这坏毛病,我才选择成为一个——唔,随心所欲的故事家吧。我实在太爱故事了,赚不到钱无人喝彩是其次,如果没有它们,我绝对会活不下去的。”

吐露完心声,他转念一想,干脆转过来跟苏罗面对面。

“但我希望您会喜欢,如果您觉得现在的故事无趣,我绝对能帮您再改一版、不、是改到您满意为止!”

说到动真情处,他直接握起苏罗的一只手,像攥住宝物紧紧不放。

因他过界的行径,引人——主要是引起苏霆不适的狂热神态,这位在某些方面保护欲过度,但直觉预判超强的大哥有了动作。

苏霆从左侧走出,坚冰般的脸上提前预告着‘打断’。

但他却被季宇飞不动声色地拦截。

“嗯——是这样么?”

苏罗含糊应声,佯装思考几秒,另一只手忽然盖上麻子的手背。

“不,你不用改了。虽然我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但也知道擅自让作者违背意愿修改是行业大忌,是对双方的不尊重。”他微笑道。

麻子眼眨得飞快,刚才就没合上的嘴一下张得更大了。

不知他是震惊还是高兴,又或是两者皆有。

也是趁他愣神,苏罗一下抽回手,按着原轨绕行,朝向座位。

“只不过,我想就故事的合理性提出我自己的纠错看法,不知你是否愿意接受?”

他话音刚落麻子就把头点出残影,发出一阵小狗似得吭哧声。

“针对你编写的结局——乘上飞舟的王在说出他的辞别语后就流下了悔恨的泪水,私以为,这是彻头彻尾的谬论。”

“谬论?”麻子倒吸一口冷气,仿佛受不住这笔重罪。

但苏霆觉得这反应十分做作。

“王可以悼念,可以怜悯,但这世间唯有一件荒唐事他绝不会行使。”

在火旁稍作停顿,苏罗特地向后扫去凌厉的一眼。

“他更不可能还算上自己臣民奉出的代价去做。”

那是什么?

四周的男女老少听得茫然,尚未想出头绪又被他打断。

“后悔。”

苏罗以最嗤之以鼻的口吻回答。

这语气目前全斯卡蒂还没人有幸能听见哪怕一次。

“后悔即是否定,否定之前存在的喜悲,否认民众为之得失一切,愚蠢地只进行到“认错”一步为止。”

言至此,他侧回脸继续向前。

“王不可以有错。”

“若他同意这是自己的错误所致,那他就率先把罪责摊给在他之下的万民,也一并要否认自己造成的结果是他所选,相信这只是他一时的疏漏,呵……后悔。”

同是当众宣讲,青年不像游唱歌手一呼百应。

那背向人群踏开步子的身影自带噤声魔力,使全场寂然。

他又回到机箱搭建的粗糙“王座”前。

“既然你故事里的王是真王,他就不可能在离开时两泪汪汪,盯着远方像个没种的蠢货咬手帕懊恼。”

无需沙雾或乐曲映衬,他简单的一个转身就让人看到深红披风旋起下摆,璀璨王座绽放金光的幻影。

“出发的那一刻他就决定好了。”

苏罗手指向前方,穿过热雾瞄准静静聆听的雀斑男子。

“这次,就从祂们的走狗开始讨债……全部,杀无赦。”

这道敕令精悍,涵盖的情绪完全超出台词或修改建议的范畴。

他仿佛就是无数子民耗尽一切送走的王本人,在遥望世界余烬的同时点燃了誓言之火。

既然神向他和他的民立下没有终结的诅咒,那么,就由他来终结可笑的‘神’。

烈焰扭曲空气,薄雾让人脸抽象,隔着一团火与歌手相望,苏罗忽然复原了笑。

他姿态松弛地倒回椅中。

“你的才能蛮有意思,正好,我们基地的文艺方面一直是短板,不知道你有没有意愿参与建设?”

对于苏罗主动递来橄榄枝,一个他的仰慕者哪有拒绝的道理。

于是在一片惊讶高兴、混着少许奇怪和不满的目光中,激动到语无伦次的麻子……

他应了一声直接高兴到昏死过去,甚至还以手贴额,华丽又戏剧化地转了三圈。

意外令人哭笑不得,算是他的引荐者的尼克连忙招呼帮手,把他抬回帐中。

自此,欢送会也步入尾声。

这个时候,那两位隔壁家的元帅才结伴露面。

仿佛是受氛围感染,他们和随行护卫也摆出一副清闲的偷懒状态。

二人爽快地应下季宇飞转达的邀约,到苏罗的棚屋中跟他的一圈骨干聚会。

终于,苏霆步上季宇飞和尼克的后尘,成为第三个发现头领异样的人。

办公桌后,苏罗喝着从红屋专门运来的酒。

他再三叮嘱今晚‘不谈公事’,自己带头践行,一瓶又一瓶消灭着浓烈辛辣的纯红饮品。

就算灌的是水,也架不住他这么胡来啊。

当空瓶即将摆满桌面,凑成一个星形时,苏霆抢先苏罗一步按住刚开封的酒。

“差不多了,明天你还要带人回基地。”他对鼻尖也变成粉色的青年说道。

“我明天又不喝。今天,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苏罗口齿虽清晰,但中间不自然的断句已证明他的意识迟钝。

于是苏霆沉默地拿开杯子,又一言不发地挪走桌下装酒的木箱。

“咚!”

一声钝响瞬间按下了众人的静音键。

遭到忤逆,苏罗一脚踹歪方桌,泛红的脸上虽有笑意,却看不出真实喜怒。

没有谁比苏霆更了解违抗或质疑这人的下场。

事实上,一年前他就领教过了。

别说对方,连他自己都讨厌明知故犯的莽夫。

而且,也更害怕会被彻底厌弃的结果。

与青年不含敌意地静静对峙,苏霆从头到尾直视着人,坚持地强调道。

“你一次性喝太多了,这样伤身体。”

“啧,你管得真多哎。”

“我是你兄长。”苏霆脸不红心不跳地搬出家长威严。

“啊?你说什么?”苏罗手拢着耳朵,满脸不爽。

“我说你现在应该去休息了。”

“吃西瓜?吃什么西瓜?”

苏罗一手揉着脑门,另只手拍向桌面,像支架撑住他站起。

他话说得越多,似乎就暴露他越多醉态,让旁人预感到他接下来飓风过境般的发酒疯。

不过发酒疯的定义就是‘失控’,他下一刻举止出乎意料也是正常。

只一眨眼,他就翻过桌面蹦到苏霆身上,像只猴崽圈住猴妈妈的脖子。

得亏苏霆眼疾手快扶住,双肘夹住他的腿,不然两个人都得被他带得摔倒,把满桌空瓶压得粉碎。

等苏霆刚站稳,他又举手晃脚作乱。

“真不愧是最啰嗦的老哥啊,驾!我带你去吃西瓜,堵上你的嘴!”

他边叫嚷一边挥舞外套,扫到好几个人的脑门,扇出旋风把纸张吹得七零八落。

吆喝一阵后,他又跟苏霆的头发杠上,又搓又揪,接着把人的脸颊当面团揉捏。

见他折腾得愈发不可收拾,苏霆无奈抱着人,维持着奇怪的姿势离开,甚至来不及向两名元帅致辞。

不待他们走远,苓元帅就笑了起来。

“这下我是大开眼界了,原来苏霆的传言是真的喽?他对这个“弟弟”简直是言听计从,既当父亲又当母亲地溺爱。”

她端着酒杯,专门朝季宇飞的方向发话。

那边还有谢云哲。

在场的人都默认他已跟苏霆一家相认,该问多少存在幸灾乐祸的挑事意味。

贺拉斯也不禁转过视线来。

“那两位的感情是很好。起码我就不敢像苏元帅那样上去劝酒,我还想保住我的小命和乌纱帽呢。”季宇飞半开玩笑回应。

一旁的谢云哲默默陪笑,反应平淡也得体。

没得到有趣的展开,苓耸了耸肩,继续跟人说笑去。

酒过三巡,贺拉斯接着离场了。

他的老派社交与一众年轻活力的后背相斥,他也实在没心情融入。

身后跟着忠心耿耿的五人,他一路沉思回到自己的棚屋。

就寝区斜对门口,有帘子单独隔开,贺拉斯刚进来就皱起眉头。

有古怪。

不妙的预感一闪而过,他继而听到重物碰撞、骨头断裂的动静。

灯亮声音停,就剩他还呆立着。

五名护卫中三个倒地不省人事,另外两人被双双按住,头上扣着一只奇怪的金属罩。

制住他们的,竟然是几名难民打扮的生人。

怎么会是陌生人?

分明是前期就藏在难民中的北军士兵。

知道这是冲着自己来的,贺拉斯临危不乱,向前放话。

“这就是你们北方军的待客之道吗?合作不成就下手威胁?”

帘子后传来一声嗤笑。

苏罗拽开布帘,脸色正常眼神清明,身旁就站着刚才抱他离开的苏霆。

“您哪里的话啊,我们这不是还没开始谈吗?”他坐着床沿跷腿,但语气难得有礼貌了一回。

贺拉斯仍没有好脸色。

“我不认为我代表的六区与诸位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我虽从不自诩君子,可也没有和乱臣同流合污的兴趣。”

“乱臣呢……”

苏罗悠悠地跟念,眼睛朝旁一瞥。

苏霆心领神会,上前半步主动劝道。

“您现在可以放心跟我们交谈。那两人脑中的芯片会暂时被我方篡改信号,至于苓元帅。”

看着贺拉斯因难以置信而慢慢瞪大的双眼,他一顿后坚定道。

“至于那个不明生命体,我们的人刚才已经控制住她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