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找我吗?”
每个音拖的很长,是冲人撒娇的甜腻的语调,可沙莫听来,就如同在荒废的古堡里响起童谣,只让人汗毛直立。
耳廓好似被湿冷的绸缎拂过,断断续续的气流顺着蜿蜒的耳骨强势的钻进耳道,一种很陌生又很强势的侵略感笼从背后罩着沙莫。
沙莫不知道怎么回答,也判别不出对方的位置,语言错乱的回复着:“你好,我是...”
有什么东西掐着喉咙,未吐露出的话直接被堵在喉咙里出不来。
沙莫惊恐的捂着脖子,这才发现一条裹着细腻织料的小臂不知何时已经从后方圈住了脖颈,微弱的窒息感和禁锢感从颈部传来。
掌下的小臂明明是瘦小的,可力道却如那焊接的钢筋一样无法挪动。
恐惧加重了耗氧,为了获得更多的空气,沙莫顺着力道的方向往后倒。
耳垂不知道碰到了什么硬物,微微的刺痛感从脆弱的皮肤传来,但这点痛觉在恐惧面前,被沙莫忽视的一干二净。
“玩具就要做好玩具的本职,不要在这弄搔首弄姿,你说对吗,小贱||人。”
男孩的声音突然阴冷了下来,一掌推开了怀里的人,瞳眸闪着湖蓝色的稀碎的波光,就是这么一双璀璨如星河的眼此时睥睨的望着被自己推倒在地的人。
沙莫被毫无征兆的推开,手肘用力的擦过地面,与地面相撞的每一块肌肉都发痛发麻,眼眶已经被涌上来的泪水装满却迟迟没有溢出来。
在外人看来,这何尝不是一朵纯白的小白莲,而饱满又溢不出的泪,对沙莫来说更多的是为了掩盖自己窥视的目光。
琥珀色的瞳眸在水光下愈发的剔透,而那深色的瞳孔也越发的琢磨不透,沙莫借着眼球表面的泪水毫不忌惮的扫过面前的男孩。
只有两颊还能看出一点婴儿肥,下巴的骨骼已经慢慢收紧呈现刻薄以及犀利。
看外表也只是16岁上下的年纪,面容和五官上很符合西方的审美,高挺鼻梁以及微微上翘的鼻头,沉寂至死气又难掩深邃的眼,只会让人觉得是一只没有灵魂的漂亮玩偶。
没有人仅仅从外貌就看出面前这个精致的男孩已经将近70岁,在吸血鬼世界里也只是个幼崽,但在人类社会可是走向生命尽头的年纪呢。
听闻这是吸血鬼三代唯一的亲生儿子,理应继承最正统的血脉,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失了神经的疯子,沙莫压下勾起的唇,克制的嘴角的抖动。
对凯斯特家族的资料了如指掌,没人比沙莫更了解这个家族的底色——疯狂又阴暗,简直比腐烂上千年的尸||体还令人作呕。
可偏偏沙莫也是一滩腐烂上千年的烂泥,他喜欢这里腐朽的气息,但更喜欢去搅动这一滩腐朽。
沙莫将思绪拉了回来,双瞳盯着男孩白纸样近乎透明的下唇,上面沾了一道血丝,像是冬日雪天里那独开的红梅,没有猜错的话,就是自己耳廓上的伤口染的。
所以,下一步小萨普要做什么呢?沙莫低下头,短促的笑声被紧接上去的嘤咛声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