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西在不远处和赵飞辨认野菜。
和谢袅聊的差不多，江严翔也准备起身找他俩。
山风突然裹来腥臊味，两人对视一眼，不好！
谢袅指尖已摸到后腰的匕首。
二十米外灌木丛剧烈晃动，獠牙挑开雨幕的瞬间，江严翔的军刺已钉在野猪前蹄。
“前面是碎石岗！”谢袅甩出登山绳缠住树干，“引它撞岩壁！”
野猪独眼泛着血光，江严翔接过谢袅递过的电击棒。
畜生闷头冲来时，谢袅蹬着岩缝腾空，匕首精准扎进它的左眼。
被刺激到的野猪看不见路，在树林中横冲直撞，血腥味在山林间蔓延。
“好机会！”
江严翔和谢袅两人一路引着野猪前往碎石岗，硕壮的身躯装上山壁的时候惊起林间的鸟纵飞。
赵飞匆匆赶来，从大块石头跃下，军靴踩着野猪：“又来一头，这下好，这头猪就当给小西老师的学费了。”
猪太大不好移动，直接就地解剖。
“我靠！这是什么玩意！”赵飞吓得跳起来。
剖开的胃囊里滚出半消化的人手指，还套着避难所统一发放的硅胶戒指。
谢袅用树枝挑起戒指编码：“c区物资管理员？”
发放物资的人怎么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外？
“山上有住人吗？”谢袅不解的问道，配送物资肯定是因为这里有大批受难者。
“据我所知没有。”江严翔摇头，他们连轴转也是负责派送物资的。
“现在物资紧张，还有人会抢，我们配送物资都是找军方派送，怕暴动还配枪了。”
“你是说配枪的情况下，军队军人打不过野猪？”
可是这里野猪这么多，看上去也不像怕人的样子。
难不成军人身手还要这么差劲的？
“不太可能打不过...”
那就奇了怪了…
江严翔看着这几个字，想起上周失踪的配给员，喉头发紧，“你们在山上见过铁皮箱吗？印着红十字的。”
谢袅摇头，她们也才刚来到这里，根本没时间探索这座山。
江严翔脸色突变，扯开野猪后腿的陈旧伤：“这个伤口应该是枪口，和c市配发给军队的枪径一致。”
野猪身上的枪口就是答案。
赵飞也想到了什么：“翔哥…”
被喊到的人点头：“如果没猜错，这人应该是两个星期前被通报私吞物资的派送员。”
“难不成是他把物资搬到这，然后遇上野猪被猪吃了？”赵飞大胆猜测，这野猪这么凶，很有可能嘛！
还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砰砰砰！”
枪响响彻整个山谷！
江严翔和谢袅对视，答案近在咫尺！
有枪就代表来人不善，江严翔转向赵飞，他们是军人，就算现在被赶出来，也不能见死不救。
“翔哥，我们不清楚情况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赵飞跟在后面，劝阻脚步匆匆的男人。
拨开杂乱的灌木丛，江严翔道：“飞子，你还记得当时上报物资失踪是什么理由吗？”
赵飞：“好像是说遇上暗流，在去市郊的路上翻船了，船上的人生死不明。”
“对，可是当天的雨不算大，还没一开始危险，这个理由虽然生硬，但谁知道水里啥样，当时人手紧缺，也没空搜救。”
可为什么之前派送物资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么就那一次翻船了？
谢袅：“当时你们要配送的物资是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想起当时那船运的是什么了！
顾小西拨开湿漉漉的蕨叶时，半截铁链突然缠上她的雨靴。
眼见她身形就要歪倒，“小心！”谢袅一把架住她，这才让顾小西免于摔跤。
“没事吧？”
见她摇头，谢袅松开搀扶着她的手。
赵飞用砍刀挑起锈迹斑斑的锁头，链条尽头竟拴着个半掩的物资箱，红十字标志被泥浆糊住，隐约露出底下“救灾专用”的钢印。
看来本应该随着暗流沉底的东西，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了。
“这里还有拖拽痕迹！”赵飞压低声音，目光沿着泥地上的轮胎印延伸，直指百米外的天然溶洞。
五个印着医疗标识的铁皮箱堆在洞口，上面还包裹着防水布。
看来这些货物是还没来得及放入洞内的，新到的一批货。
暴雨中突然传来人声。
几人缩回岩石后，三个穿雨披的男人推着板车出来。
领头那个正在嘱咐什么，碍于距离和雨水的侵扰没能听清。
“他们好像要走了...”赵飞趴在树后耳语。
江严翔从嗓子眼挤出几个字：“闭嘴。”
他们现在可是在偷摸观察，这马大哈还搁这讲话，他自己没有眼睛看到底走没走吗？！
领头男人转身，正好面向树后几人的方向，被遮住的脸也暴露在众人面前。
看清是谁的瞬间，江严翔瞳孔骤缩，这人竟是避难所里克扣老人物资的采购主任！
远处
“这批自热火锅加价五倍卖给二道贩子。”主任踢了踢板车，“剩下的奶粉掺玉米粉，明天混进救济粮里发。”
“可是玉米也不多了，您昨天还说要把玉米粉单独卖呢。”小弟提醒。
主任想了想也是，“那算了，就这么发吧，告诉他们没物资了，爱要不要，反正都是一群白吃白喝的。”
他转向深林，阴暗的光线有些瘆人。
打了个寒颤，他“啊啾”冒了个喷嚏，“这鬼地方真冷，最近两天不要出手，上面有点怀疑了，先消停一段时间。”
“是是是，我们最近就老实送货交货，老板慢走...”
被他突然举动僵住不敢动的几人屏住呼吸，好在主任很快就离开了。
小弟没在洞外多待，送走主任就转身进了仓库。
赵飞摸出手机录像，顾小西趴在旁边看着。
“全录下来了！”他晃了晃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