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幽暗的地下室内。
一个男人双手被缚,正弯腰跪倒在地上,他的膝盖处由于长时间跪姿,在摩擦时渗出一片暗红色。
“相田君。”
一个和梵天有点情报合作的小组织头目,在一天前的交易上调换了梵天要的情报芯片,狠狠愚弄了梵天,还没来的及跑路就被你手下的人发现了,没多久就被梵天抓了。
你蹲在他的面前,看着男人听到自己名字后脸色瞬间苍白,身体因为长时间的拷问开始不自觉的发抖。
男人的头低得更下了。
“把头抬起来嘛,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笑眯眯地说。
男人缓缓将头抬起,露出渗血的嘴角。
“还是说,你确实有点见不得人的秘密,相田君。”你看着男人身体颤抖的幅度,略显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在害怕么……?”你突然猛地拽住他的头发向后扯,露出他那张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的脸,他那皱巴巴的苦脸上还带着未愈的伤痕,后槽牙微微打着颤。
你观察着他的脸,他的眉头向中间聚拢、上扬,而上眼皮也随之上提,瞳孔微微放大,眼睑下的肌肉紧绷。
在心理学上这是害怕、恐惧的微表情。
你在心里下了论断,这家伙无疑是知道你的,并且对你有一定认识。
虽然你的名字在地下世界里还挺有名的,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将你和那个名号对上的,更别提像男人这种小杂鱼。
从刚刚的反应来看他不仅认得你,甚至对你在地下世界的做事风格很了解。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看来今天是钓到大鱼了,你眯起眼睛想道。
你又突然松开手,男人没了着力点,头部重重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真有骨气,相田君。”你夸赞道。
“刚刚那么多兄弟连番上阵,都没能从你这里掏出半点消息。怎么看到我就像老鼠看到猫一样怕啊?”
“你认识我吗?”你戳戳他脑袋上的伤口。
“或许我该换个问法,把你推上来顶罪的那家伙认识我。”
男人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眼神涣散地注视前方,用这种消极的方式对抗着你。
“嗯?所以不是你背后的人告知的你。”你看着他的肢体语言和条件反应推翻了你刚刚的看法。
“虽然我还挺有名的,但是也不至于什么阿猫阿狗之流的小啰啰都能认出我来吧。”你装作苦恼的样子抱怨。
下一秒,你将人拽到你面前。
“唔,所以你这家伙确实不简单么。”
你拿出放在大衣内袋里的手机,打开邮件箱,向一串备注在外人看来是乱码的数字发消息。
你用的这种加密方法没什么难度,只是依靠你大脑对数字的敏感更加适合记忆。
用你刚刚发邮件的收信人举例,这串数字3168cf6bca。
这是将波本的英文拆开成字母,按照字母的数字排序组合成一段新数字,然后转化成十六进制。
波本的英文为BOURBON,按照字母表的排序B对应数字2,O对应数字15,U对应数字21,R对应数字18,N对应数字14,将这些转化后的数字组合起来就是212211821514,再进行十六进制转化成3168cf6bca。
在安静的室内,你的手机发消息的提示音传入男人的耳朵。
你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这条邮件消息,在昏暗的室内,手机发出的幽光打亮了你苍白的脸。
看完消息后,你将手机收回大衣内袋里。
男人用余光偷窥你的动作,眼框里眼球不老实地转着。
“你还没有认清形势吗?还是说你相信那个把你出卖的家伙。”
你看着男人这‘不配合’的样子,一边慢条斯理地用手帕将手上沾到的血渍擦去,一边慢慢开口道。
男人依旧保持刚才的状态,看上去完全不被你的话给影响。
看着男人这样子,你非但不着急反倒笑出声来,“所以你相信‘乌鸦’们会来救你?就凭你那点小聪明。”
男人在听到乌鸦这个词的时候,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了一瞬间。
你蹲在地上,肩上披着的大衣拖地,衣摆沾到了灰尘和一些粘稠的黑色胶状物体。
“所以东西确实是在你这里。”你饶有兴致地说。
从你在刚刚那封邮件里获得的情报和一些行为侧写来看,莫斯卡托对他人抱有极度的不信任,他只信任他自己。
那么对于重要的东西,他是绝对不可能将这些东西放在别人那儿的,大概率被他藏在一些隐晦的角落、一个对他来说有绝对安全感的地方。
你排查过这家伙名下所有的房产、安全屋、常去的灰色场所、他情人们的住所和一些亲信的住所,结果对于你要的东西是一无所获。
那么就只有可能在他才知道的地方。
你敲了敲他的脑袋,掀开他的眼皮查看。然后又捏住他的下巴,打量着他的咽喉下端,视线像是要往更深处看去。
“唔……是真的眼球。还是稍微有点看不清呢。”
他像是接收到什么不妙的信号,被绳子捆紧的身体开始用力挣扎,口中控制不住的生理涎水流出来,沾到你的手上,你瞬间把手收回去。
你用手帕把沾到了不明液体的手指擦干净,然后随手把手帕扔在地上。
“看来不在这些地方呢,不会在肚子里吧?”你有点疑惑地低声说。
在你一番仔细检查下,梵天要的情报没有藏在男人的眼球和食道里。
你将视线挪向男人的胃部,不过也有可能藏在胃里或者是肠道末端。
可是刚刚得到的情报里这男人的身份还有大用处,你不想为了验证你的想法就直接把他变成尸体。
男人感受到你的视线移动,原本剧烈挣扎的身体一顿,他看起来知道你刚刚的动作是什么含义了。
他破口大骂,“疯子!神经病!贱……!!!”
可还没等他说完,原本大张的嘴巴被冰冷的枪口堵住。
男人甚至能感受到枪械的冰凉触感和金属的咸涩味,在隐约之间舌尖感受到火药的灼烧感。
你的手指放在扳机处,以一种相当友好的态度对他说。
“请礼貌一点。”不然你的枪就会告诉他什么叫礼貌。
他看起来很懂你话中的隐含意思。
那双瞪大的眼睛一眨不眨,时间久到眼球处出现红血丝。
你把枪从他的口中取出,随手在男人的衣服上擦了擦,又用干净的手帕将枪里外处理干净。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东西不在我这里。”
男人长久没有水润喉的嗓子发出低哑的声音,干涩的眼眶里流出泪润湿他的脸颊。
“好吧,看来你不想承认。”你撇撇嘴,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