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明瞧见了他发红的手面,想白泽动作虽快,但终究还是被火烧了手,伤处应该挺疼的。
可白泽垂下手,宽大的袖子将他的手遮住。
我想起他是个神仙,神仙想让伤口愈合应该不是什么大事,用法术或那些个灵丹妙药就好解决了吧。
我不担心白泽,却为自己忧愁起来。
我抬眼偷瞧了他一下,见他面色如常,不怒不慌的样子,好似刚刚收拾火鼠的并不是他。
方才出城主府的时候我确实觉得自己做了件大事,但我原本只想偷偷溜出来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并不想让白泽知晓。如今可好,被白泽抓了个现行,这下要抄的册子可能会叠上房梁了。
“白泽你怎么如此英勇,这火鼠真是不知好歹,居然敢在你面前撒野。”
“你瞧你不过轻轻捏了他一把,他就如此没用地败了。”
“但这火鼠简直太可恶,居然丧心病狂地到底放火,且让我瞧瞧你的手有没有事,我原不必为你担心,不过被火舌舔了不是会疼吗?”
我知我现下谄媚的样子稍稍有些过份,但现如今我除了尽量为自己开脱也别无它法,毕竟能少抄点册子是一点。
我站起来去拉白泽的袖子,他却向旁躲开了,我不解地看向他,他面无表情地对我道:“手伸出来。”
我咽了口口水,乖乖伸出手。
我手心的蓝血已然干了,但蓝血显得格外突兀,十分丑陋干涸在我的手心上。
白泽伸手在我手心上方一抚,蓝色的血迹便消失了个干净。
我将手指搓紧又松开,来回了好几次,血迹也没有再出现,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手心上已经连个伤口也没有了。
现在想来白泽平日里最厌弃的并不是我的贪玩好动,我惹事生非这许多年里真让他生气的并没几回,反倒是我自己有个摔伤流血,他每每先用法术给我止血,后又无情地让我罚跪,让人很是摸不清头脑。
我怕他又生气,便急忙道:“这么好的法术,快快给你自己疗下伤。”
但他睨了我一眼,像是早看透了我心思。
我被他瞧着心虚,只得道:“原本我也只是想去望阳街上喝口茶,那茶摊子离城主府也就几步路而已。”
“后来他们说这边有新奇事儿,我不过想来看个热闹。”他们是谁我不知道,白泽当然也不知晓。
白泽却挑了挑眉,跟着“哦”了一声,他这样子让我不怎么习惯,却听他说:“你们两个倒是能遇上。”
他指的是身后的小术士,我哈哈道:“碰巧,碰巧而已。白泽你也识得他吧,那把剑,我就是跟着那把剑来的。”
小术士站在白泽身后看上去好像不怎么愉快的样子,不过像白泽这样不给人留情面,轻易就将他人的法术破解的家伙,我见着也一定会生气。可那有什么办法,白泽一个活了万把年的老神仙,将他打不过的火鼠一把给解决了,解他一个法术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白泽看着也不怎么喜欢小术士,都没正眼瞧过人家,只对我道:“你这看着喜欢的东西就挪不动腿的毛病是不是要改一改了。”
白泽眼里藏刀,我立刻点头如捣蒜:“改改改,一定改。”
“回去将那生灵册抄上十遍。”果然,他毫不留情道。
我又去拉他袖子,讨饶道:“十……十遍是不是有点多了?”
我眨巴眨巴眼,尽量装得可怜些:“我就是个路过的,谁知道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