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他在什么地方?我想要见见他。”
沈父不会拿这种事情与他开玩笑,若沈父真的容不下哑奴,大可随便找个理由将哑奴打发了,没有必要把万俟幕唯也牵扯进来。
毕竟,先是程梨万俟晟的眼中钉,如今又去做得罪万俟幕唯的事情,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
沈父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他,说明沈父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沈父狭长的眼眸里闪过犹豫,“你去见了亦改变不了什么。”
“阿爹,他必须得死吗?”
沈父不愿沈栀清知道太多,最终还是松了口,“我不会杀他,但是他不能再留在你的身边了。”
他不杀哑奴,万俟幕唯那边亦容不下哑奴。
哑奴知道万俟幕唯太多事情了,并且身份还暴露了。
他留着哑奴没有杀,其实就是想要从哑奴的身上知道一些和万俟幕唯有关的事情。
“若是你执意要见他,便去吧。”
沈父有些无奈的松了口,不是他将沈栀清保护的越好,沈栀清就越安全,沈栀清也需要成长。
…………
沈父腿脚有些不便,去不了湿寒的地方,所以是沈道安将沈栀清带到了地牢。
沈栀清一直生在沈家,却不知道沈家还有这样关押审问人的地牢。
沈父将一些见不光的事情隐瞒着,希望沈栀清永远都不会有接触到这些的一天。
“就是这了。”
沈道安看了一眼被关着的哑奴,之前只想着此人对栀清别有用心,所以并未想着对哑奴手下留情。
或许他想到了栀清会在意,但是一想到此人对沈栀清怀有异心,他下手的时候就没那么控制住力道。
是沈道安审问的哑奴。
原本这样的事情也轮不到他这个沈大少爷来做,何况他还是大将军,但是沈父还是将这件事情交给了沈道安来办。
沈父知道沈道安对沈栀清的心思,所以这样的事情由沈道安来做,他会比任何都上心。
沈栀清望着牢内血肉模糊的哑奴,无意识皱起了眉,唇瓣微微抖动,最后被他抿紧。
空气中飘着的潮湿和血腥味,让他下意识想要逃避,但还是站住了身子。
沈栀清见不得他人身上流血,何况哑奴还是与他朝夕相处的人。
他从这里就只能看到哑奴皮开肉绽的身体粘着衣衫,有些血已经凝结成了血块,哑奴垂着头,不知道还有没有生息。
沈栀清转眸看向沈道安,他微微呼出一口气,因为知道沈父和沈道安都是为了他好,所以他根本无法在这件事情让去责备他们。
可是,见到这样一幕,心中难免不会感觉难受。
幸好哑奴没有死。
如此,就让哑奴怨他恨他吧。
“栀清……”
沈道安的声音略沙哑,他想过沈栀清会气急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哑奴,可现如今沈栀清什么都不说不问,反倒是让他觉得很是心慌。
血是从哑奴的身上流出的,而制造这样一幕的人是他,空气中的血腥气味何尝又不是从他的身上飘散出来的呢?
“哥哥,你先出去吧,我有话想要对他说。”
沈道安看着沈栀清疏离凉薄的样子,心中隐约有一抹苦意涌了上来。
他滚动了两下喉结,强行压下了这苦意,随后走了出去。
沈道安拷问哑奴时,便知沈栀清会生他的气,但是如果这样做可以保护沈栀清,即便沈栀清怨他、恨他,他也认了。
“……啊!”
沙哑破碎的声音从哑奴的嗓子里发出,就好似有人用力揉碎了枯槁的叶片。
沈道安止住了步子,侧眸看向被冰冷的铁链栓住的哑奴。
因为知道哑奴时万俟幕唯的人,所以他一直派人小心翼翼的盯着哑奴,又将哑奴的脚踝打断,避免哑奴逃跑。
这样的方式在栀清看来或许过于残忍了,但确实他对待那些战俘常用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