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现场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某种诡异的甜腻气息。死者与上一案死者一样，忏悔般的姿态跪在客厅中央，手腕被专业绳结反绑在身后，长发如黑色幕布般垂落，遮住了那张凝固着惊恐的脸庞。地板上暗红的血迹已经氧化成褐黑色，形成一片狰狞的抽象画。郑武明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正轻轻拨开死者的衣领，闻言抬头："死亡时间约在12-15小时前，初步判断..."他的声音突然压低，"也是利器割伤大动脉，失血过多而亡。"张力转头看向门口——一位穿着碎花睡衣的大妈正瑟瑟发抖地搂着泰迪犬，那只小狗还在对着尸体方向发出呜咽般的低吠。"报案人说清晨准备出门遛狗时..."年轻警员翻着笔录，"闻到异味后推开了虚掩的门。"李博阳从卧室踱步而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不用开口，张力已经从他眼中读出了答案——衣柜抽屉里塞满的皮鞭、锁链和各类情趣道具，与上个案发现场如出一辙。"同一个凶手。"李博阳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传出来的。他舌尖抵着上颚，硬生生咽下了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柳讯。

警车后厢的裹尸袋随着颠簸微微晃动，里面像装着个不安分的噩梦。李博阳透过后视镜，看见张力和郑武明站在台阶阴影处交头接耳——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又在讨论那根被刻字的肋骨。但此刻占据他全部思绪的，是那个如幽灵般消失的柳讯。监控画面里最后出现的背影，游戏聊天记录中暧昧的对话，还有法医推算的死亡时间差...所有线索都明确指向这个从未露面的男人，他就是杀人凶手。他摸出手机，调出同事刚发来的监控名单。还有三个与陆玄有过接触的"四爱"玩家，此刻应该都已被便衣盯梢。可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时，李博阳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他们防得住柳讯，但是真的能防住那个藏在柳讯背后的"骨刻师"吗？那个会精准找到第五根肋骨，能在不破坏骨膜的情况下刻出工整字迹的人。那个对警方调查进度了如指掌，甚至敢在物证登记簿上留下挑衅信息的人。轮胎碾过减速带的一声闷响惊醒了他的思绪。车窗外，警局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的阳光，像无数双窥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