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灵兽体内你不是还看见了一个吗?除了我俩就没别人了。” 赤龙回过神来,笑着回答她。
“哦。” 阿落默默低下头喝了一口汤药,原来真是一个梦,她轻声说道:“这汤药真苦。”
“嗯...” 赤阳起身看着她,张了张嘴,沉默了良久,最终只是说了句:“你好好休息。”
阿落看出他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停下搅拌汤碗的手,笑着问道:“你有什么话,说就是了。”
“那我就直说了。” 赤阳拉开梳妆台下的凳子,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阿落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在水下救你的时候,看到你身上散发出一股不属于人类的气息,而且异界的大殿下晏隧说你杀了他异界的圣宠,我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既然是异界圣宠,绝不是一般凡人能杀的了的。”
阿落垂眸,流漏出一种深深地忧虑和不安,缓缓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它在我身上好几年了,从我醒来它就在了,我好像是被妖怪附身了。”
赤阳双手掌心相对,手指微微向内弯曲,双手指尖发出闪电般的光流,直直冲着阿落奔去.
周围的空气开始涌动,变得浓稠又冰冷。
阿落感觉自己的呼吸像是拉扯着看不见的丝线,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破蛹而出.
可似乎又有另一股力量在将那个东西往回拉,还没痊愈的伤口更是火辣辣的疼,额间渗出汗水,她忍不住喊道:“好疼!”
赤阳紧忙收了手,连声道歉:“怪我,你还没恢复好,等你身子康复了,我再试试。”
阿落捂着胸口,颤抖着大口呼吸,轻轻点头,“好”。
龙阳起身,神色微动,嘱咐了两句:“异界那个大殿下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在镇子外设了结界,你千万不要出镇子。”
随即他留下一枚通白的玉佩,道:“这玉佩能护你安全,我还有事,须得离开一些时日。”
还没等阿落回话,赤阳就离开了房间,出了院门就消失无影。
“啧,一个比一个神秘。” 阿落收起玉佩,摇摇头叹了句。
又躺了半日,看着窗外月色明亮,她还是打算下床走走。
院内的金桂树已经凋零,夜风带着层层凉意,她裹了裹披着的外衫,忍着腿上的疼痛,向着铺外走去。
街道两旁镇家家户户都挂着五色纸,洒扫烧献,摆满了食物香烛,奠寒衣。
五彩帛锦,遇火成形;衣巾冠履,以饰仪形。
传说,阎王爷会在这一日让那些死去的亡灵回到人间,让它们拿走人间的在世亲人祭奠的食物财宝衣物等,并在天亮前返回人间。
阿落看着镇民们一脸悲怆的哭泣着燃烧祭奠的物品,心里有些复杂。
她没有什么可纪念的人,那些零碎的记忆只能拼凑出那个如同恶鬼一般的父亲,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若是他得知自己三年前的死讯,会不会祭念自己?
想到这里,阿落自嘲似的笑了一声,应该不会吧。
不知道异界会不会过这个节日,如果会的话,晏九离此刻应该在祭奠他的母后吧。
阿落坐在门口的小石凳上,将手肘放在膝盖上,脑袋叠在手肘上,像是打量一副不属于她的人间画作一样,眼睛眨吧眨吧的看着这一切。
——————
冥河河畔,晏九离逆着月光站着,被风扬起得乌发如绸,神情落寞。
“母后,孩儿喜欢上一个姑娘,若是您还在的话,一定也会喜欢她。”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冰冷的音色像是河面上泛起的涟漪,能听到他声音的只有明亮的血月和墨色的冥河。
“殿下。” 海生站在冥河入口的地方,看着殿下的背影被月光拉的很长,孤寂又悲凉,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向着他行礼问安:“该回去了。”
“晏隧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他看到地灵兽被毁,连带着护宫的夜幽藤也损毁了,狂发了一通脾气,气的要吃人。”
晏隧冷着脸点点头,幸好他早已拜托赤阳神君在镇子外设下结界,晏隧一时半会的还找不到她。
“好,你...” 话还没说完,晏九离止不住咳了几声。
“殿下!”海生急忙搀扶住晏九离的胳膊,发出沉重的叹息:“您今日就不该揽下护宫的职责。”
那日,地灵兽被毁,连带着夜幽藤也化为灰烬,魔尊发了好大的火。
“晏隧!这夜幽藤可是你负责的,它护了我魔宫上百年的安危,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魔尊挥了挥衣袖,将手边的物品狠狠扔出去,伴随着一声怒吼,东西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晏隧急忙跪在地上,“父王,是那个女人,一定是那个女人!是她杀了南珠魔蝎,现在又毁了夜幽藤,儿臣一定会把她抓回来,将她碎尸万段,为父王出气!”
“什么女人?” 魔尊微微皱眉,询问道。
晏隧脸色阴沉,“是晏九离的小妾!说不定这事也是他指使的!”
“叫他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