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听闻此言,冷脸撇了一眼晏隧,这种事情是他这个大儿子从来想不到的,他点头,“好,此事交由你去办。”
晏隧与晏九离一同步出大殿,两人并肩行走在长廊之中,周围的气压低沉得似乎能凝固成冰。
“没想到本殿下会放出来吧,我的好弟弟!” 晏隧脸上带着怒气和嘲笑,阴阳怪气的笑道。
“那弟弟就恭喜大哥了。” 晏九离面带微笑,微微点头致意之后大步离去。
晏隧凝视着他的背影,恨的牙痒痒。
他一直觉得两年前魔蝎的死和晏九离脱不了关系,可是按照魔蝎死的时间算,那一日他和自己都在花楼里,应该是没有时间去杀魔蝎的,连栽赃他都没了依据。
唯一的线索便是在关押魔蝎的房窗上,查到的那丝人类血迹。
顺着这丝血迹,断尾在血池内找到一件血衣,衣服已被浸泡腐蚀,隐约透出魔蝎的气息。
这件衣服,据妖仆说,曾见那个叫阿落的花娘穿过。
巧的很,就在魔蝎死亡之,她也随着消失了。
“还没找到吗?” 他唤来断尾上前,低声问道。
断尾垂头,“启禀殿下,属下依着那一丝人血的味道找了快两年了,一无所获,怕是,早就死了。”
他关在地牢的两年,对晏九离恨之入骨,可找不到报复晏九离的机会,只能把所有怨气发泄到那个女子身上,日日催动“蚀骨杀”,只要她还活着,必定生不如死!
一夜辗转,阿落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醒来的时候,飞飞已经不在了。
现在结界已破,应该是回家去了吧,她心里这么想着。
整理了下情绪,本想将簪子拿出来戴上,但是看见它,就能想起晏九离。
忽然就有些难过,又将簪子塞进了枕头下面。
今日镇上的人有些少,好几户铺子都没开。
阿落刚想出门问问,就看见斜对面开饭馆的王叔,一手拿着铁锹,一手提着水桶,着急忙慌的往城外走。
“王叔,发生什么事了?”
王叔一脸愤怒,气急败坏的说道:“昨夜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一阵大风,将镇子外的桃树吹断了好几颗!不和你说了,我得去种树了。”
阿落一听此话,满脸羞愧,这可不就是昨夜她和飞飞弄断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王叔稍等,我和你一同去!”
镇外的桃林果然断了好几棵,树干断裂的倒在地上,昨夜下的雷雨还没干透,未结好的桃子坠了一大片在泥土里。
阿落挽起袖子,也顾不上泥泞了,脱了绣鞋,光脚踩在桃林里,和其他的镇民一起将断裂的树枝扶起,收整残局。
直到日上三竿,艳阳当头,阿落才和他们一行人将桃林收拾妥帖。
昨夜刚爬了不知道多少层阁楼,现在腿还直打抽抽呢,今日又忙了一上午的农活,现在腰酸痛的似乎快断了。
她扭扭腰,晃晃腿,回了自己房内,眼神不自觉瞥向枕头。
良久,她将枕下的鹊桥拿了出来,细细想了想,就算他要成亲了,可这簪子送给了自己就是自己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所以,她还是将鹊桥簪子插在了发髻上。
算是有了个傍身的物件,只是这簪子是喝了她的血才变成了弓,难道每次用它都要割手取血吗?
阿落朝着铜镜嘟囔了一声,“这得多疼,不知道下次再用你,还会不会有记忆浮现。”
九重天之上,时咎宫。
这里掌管着自混沌以来天界大小事务,保管了数十万年间天界的记录。
水晶柱撑起的穹顶之下,漂浮着巨大的日晷。
日晷之后是数丈高的九十九排密格书架,每一个格子里都记载着从古至今天界的神,事,物。
一捆捆的手札在南斗星君身边漂浮,这白胡子老头不停挥舞着手指,脸上惊恐万分。
一刻钟之前这日晷上的晷针突然开始抖动,分明是受到了神器的召唤。
可他伸手贴住晷针发出的白光,却感受不到是哪种神器。只好一本本翻阅神录,直到一捆手札在他眼前摊开来。
“这是...”
宝殿琳宫,回廊复道。
天界神宫悬浮于云雾之上,纯白玉石雕琢的地面,每走一步都能发出细微灵光。
南斗星官拎着衣摆,疾行离宫,嘴里神叨叨的念着些什么,向着帝尊神祇“无极圣殿”急速奔去。
仙鹤迎空飞翔,羽翼轻盈,每一次振翅都似乎携带着空灵的仙音,神光普照,穿透云雾照在玉石地面上,云海在地面铺展开来。
徐徐穿行的仙婢们急忙绕道,生怕不小心阻了南斗星官的路。
“南斗星官要去哪啊?这么着急。”
一位眉清目秀的俊朗少年拦住了南斗星官的路,他一身赤墨羽衣软纱长袍,脚踩金线祥云靴头鞋,格外的雄姿英发,一股子少年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