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也不敢停,阿落迅速地向着林子外跑。
飞飞已经休整好了,带着阿落远离了魔古山的上空,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有些好笑,自己像是凶手逃离案发现场那般狼狈。
看到他的一瞬间,大脑像是被冻结,甚至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忘记了呼吸。
对她而言,捉妖师去哪里捉妖与自己无关,异界抵抗捉妖师的攻击也与自己无关,她只是不想晏九离有事。
可是,她看到了,她下楼时看到了!
那个娇柔的女子扑向了晏九离怀里。
那一刻,她的腿脚像是绑了巨石一样沉重,直到晏九离转过头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她慌忙躲在了楼梯栏杆下。
然后,逃命似的跑进了花田。
直到回到家里,她还有些恍惚,手脚发麻,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阻止了异界的战争,也不敢相信自己亲眼看到他和那个女人亲密的样子,那个女子看起来很是担心他。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抽一抽的疼,难过的喘不上气。
飞飞已经累的不行,进屋就昏睡了过去。
她强撑着自己上床睡觉,抚摸着银色的弓身,这么大一把弓,该放到哪里去呢?
她嘀咕了一句:“你能变回簪子吗?”
这把弓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微光闪过,竟真的又变回了“鹊桥”簪的模样。
她倒没多吃惊,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件件都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弓能听懂她的话已经是最容易接受的一件了。
她将簪子放置在枕下,脱掉外衣准备睡觉,刚躺下,突然弹起身子,叫道:“坏了!苏姐姐送我的外袍落在异界了!”
啊啊啊!她拍着自己的脑袋。
真是猪脑子!怎么能将外袍落在异界呢!
当时的情况太着急了,原本计划的是先回铺子里拿了衣服再离开的,可是看到晏九离之后,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般。
她调正着呼吸,不断安慰着自己,异界又没人见过这件衣服,就算被发现了也不知道是谁的,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对,没错,没什么可担心的。
。
烎都城内,尸横遍野,入目赤红。
晏九离简单嘱咐了几句,吩咐士兵们打扫战场。
他起身来到忘忧茶肆,自从阿落走后,他就买下了这间铺子,吩咐人日日打扫,但是里面的物件摆设却不许旁人动。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推开里面的房间,赫然看见一旁的衣架上挂了一件鹅黄色的织锦长袍。
“是你,对吧。” 他手指婆娑着长袍,眼尾泛红。
既然来了,为何不肯见我?是还在怨我吗?
若是怨我,又为何愿意帮我?
阿落,我的心意你可曾明白...
“殿下,魔尊唤您。” 门外士兵的通报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将衣袖一辉,长袍消失于衣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知道了。”
经此一战,异界虽绝处逢生,却也伤亡惨重,三百人的魔罗君现在只剩下十余人。
晏九离脚下的影子被大殿上的磷火拉的老长,他单腿跪地,向魔尊复旨。
“辛苦了。” 魔尊高坐于大殿之上,只是冷着脸说了一句,就抬抬手指,示意他起身。
倒是那晏隧厚颜无耻的向魔尊邀功:“父王,若不是我牵制住了大批捉妖师,此战绝不会如此快的解决!”
殿内无人应声,明眼人都瞧见了。
晏隧除了开始时诛杀了几名捉妖师,后来一直被困于矩形结界之中。反倒是晏九离阻挡了大部分的入侵。
但晏隧毕竟是大殿下,几分薄面还是要给的。
可若是晏隧重新拿回权力,他们这些投于晏九离帐下的还能有几天好日子过?
一名魔将急忙向魔尊进言:“大殿下有功,二殿下更甚,多亏了二殿下关键时候请来援军,否则异界必定难逃一劫啊!”
魔尊虽不喜欢他这个二儿子,每次看到他的脸都能想起来他娘,可毕竟是他的儿子,更是狼族血脉,此次战役谁功劳大,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魔尊微微点头:“九离确实有功,不过...” 他话锋一转,“你这援军是何人?既然与我异界有恩,为何不现身?”
晏九离单腿跪地,徐徐开口:“想必父王还记得千年前我在人间修炼时,曾经救过一名人鱼族世子,这次也是他悄悄来帮的忙,人鱼族不属异界,因此不便久留。”
魔尊确实记得晏九离两千岁时曾离宫修炼,至于去了哪,他倒是没在意。
“既然如此,你起来吧。”
晏九离垂首,言辞恳切:“儿臣恳请父王下令嘉奖剩余魔罗军,并追封阵亡将士,以慰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