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墨白这人武力值摆在那,所以活得有点糙,一点没想着再和眼前的少年计较以前的事。
在她看来,既然教训已经给足,旧事便该翻篇。若对方仍不服气,大不了再打一场,打到服为止。此刻她更关心的是这小暴君的身体状况——若是养坏了,谁知道会不会影响未来时间线的走向?
因此,她决定暂且放下成见,能哄则哄,把情绪价值给得够够的,尽量满足他的需求,这样或许对他的成长也有益处。秉持着这一原则,俞墨白决心无论现状如何,先从这小暴君的教育入手,逐步引导他走向正轨。
她思索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电子屏幕,屏幕在房间里泛着微弱的蓝光。
“这是什么?”萧云骞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俞墨白手中的设备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尽管他已经习惯了俞墨白时不时拿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每次见到,仍忍不住多问一句。
“这个东西,可以查阅很多古籍。”俞墨白一边熟练地操作着屏幕,一边解释道,语气轻松随意,“你养病无聊,不如我给你念些书听?”
萧云骞挑了挑眉,虽然他对俞墨白那些来自“未来”的稀奇玩意儿早已见怪不怪,但每次听她提起,心中仍会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种感觉像是站在时间的裂缝边缘,既好奇又不安,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未知的深渊。他心头隐隐升起一种患得患失的纠结——她的世界离他太远,远得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俞墨白并未察觉他细微的情绪波动,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指尖划过一行行古籍目录,最终停在了一本《道德经》上。
她眼睛一亮,嘴角微微扬起,心中暗自点头:“行吧,就这一本了。娃娃从小教育,得从道德开始抓起!”她抬头看了一眼萧云骞,笑得意味深长,说道:“我们先从道德开始讲起……”,
萧云骞回过神来,瞥了她一眼,又来了,又开始对他洗脑教育了……
萧云骞无奈地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俞墨白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魔力,将古老的智慧娓娓道来。
萧云骞起初还有些心不在焉,但渐渐地,他的注意力被她的声音吸引,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脸上。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侧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显得格外宁静。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似乎也不错。至少,她的存在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俞墨白念完了第三十六章"将欲歙之,必固张之"的经义。抬头看了看萧云骞,发现他已沉沉睡去,鸦青色长发散在藕色中衣领口,绵长的呼吸声规律地起伏,褪去血色的双颊终是染上些许暖意。
俞墨白轻轻放下电子屏幕,为他掖了掖被角,随后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街道上熙攘的人群陷入沉思。
"得尽快换个清净处所才是..."她摩挲着窗棂,眉头微蹙。客栈虽便利,但鱼龙混杂,不仅容易暴露行踪,每日的银钱开销更是让她心疼——时空局的补给迟迟未到,荷包里的散碎银子可经不起这般挥霍。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晚上,夜色如墨,客栈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俞墨白盘腿坐在床榻上,正在调试手腕上的检测仪。试图再次根时空局建立连接。
"滴滴滴——"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响起,检测仪屏幕上,一个红色光点正鬼鬼祟祟地接近萧云骞的房间。俞墨白心里一惊,难道是追兵发现他们了?
她一个翻身下床,连外衣都来不及披,赤着脚就冲了出去。走廊上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过窗棂洒下几缕银辉。俞墨白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靠近萧云骞的房门。
门缝下,隐约可见一丝不自然的阴影——有人已经进去了!
俞墨白深吸一口气,悄咪咪地跟在了后面,屋内情形一目了然——一个蒙面黑衣人正用匕首抵在萧云骞的咽喉处,少年脸色苍白,却意外地保持着镇定。
"这位兄台..."俞墨白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惊得黑衣人手腕一抖。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如鬼魅般闪至跟前。黑衣人只觉腕间一麻,整个人天旋地转间已被狠狠掼在地上。
俞墨白眯起眼睛,借着月光打量这个不速之客。中等身材,动作敏捷,右手虎口有厚茧,是个惯用刀剑的练家子。她嘴角微微上扬:"这位兄台,深更半夜闯进我'妹妹'的房间,不太合适吧?"
"你...你是什么人?"黑衣人惊恐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被一个看似柔弱的书生一招制服。
俞墨白一脚踏在黑衣人胸口,微微施力便压得对方闷哼一声。她俯身扯下那方黑色面巾,月光下露出一张粗犷的面容——约莫三十出头,眉骨处一道陈年刀疤,下巴上蓄着参差不齐的短须,活脱脱一副江湖草莽的模样。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她把扯下的面巾扔到一旁,声音里淬着冰碴,"让我猜猜...是专劫过路商旅的江洋大盗?还是祸害良家女子的采花贼?"她忽然压低嗓音,"又或者...是官府悬赏五百两的通缉要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