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齐一手撑头,一手把玩瓷杯,抬眼看着怀瑜笑。
“且不说我明面上是皇上的人,若是当了这个刑部尚书,在京中他眼皮子底下,还不是他怎么说我就只能怎么做。”
“虽是位高权重却终究由不得我自己做主,这般,如何造福百姓?再说,我是真看不得他了,看着就恶心。”
“还不如去地方上,天高皇帝远的,又握着权柄,总能多几分施为。”
“所以啊,我昨日陈情可真是言辞恳切,句句发自肺腑,拿出了多年看曲儿总结的经验。”
“我就说自己尚且年轻还需历练,又道自己自幼贪玩在京中难免拘束,想去地方上领略风土人情,看看皇上治下的这繁华盛世之景。”
怀瑜忍不住笑了,摇摇头,拿过酒壶倒了一杯喝下。
“盛世?呵呵......自幼贪玩嘛,你说这话倒是能取信于人,如此,便祝你所愿皆能得偿。”
说完倒了杯酒,举杯相祝。
邴齐也懒懒得倒了杯酒,与怀瑜碰杯。
“干杯。”
怀瑜笑着同他相碰。
“干杯。”
邴齐拉着怀瑜喝了一杯又一杯。
最后,怀瑜醉意上涌,趴在桌子上就睡了。
只觉得在梦里云里雾里就弹起琵琶了,还动不动就弹错音,那琵琶还时不时坏了不出声。
一个梦做得累死了,最后琵琶还坏掉了。
琵琶没了,梦也就没了,怀瑜也就睡得更沉了。
——
第二天,怀瑜撑着脑袋掀开被子坐起来,看看外面天色大亮,看看屋内人去楼空。
长叹一口气,揉揉额头,站起来打开雅间房门出去,方安正端着一碗醒酒汤走来。
怀瑜接过汤喝下,才感觉宿醉后的头疼和恶心好受了些。
回雅间里整理了下衣冠,又打包了份酥酪才回去。
忠勇侯府。
怀瑜回来后吩咐了方宁将酥酪给郑怀舒送去,又派方安去给林夫人回话,以防她担心。
自己则是立马去了净房沐浴,一身的酒气实在是难闻。
怀瑜一身水汽的从净房出来,在卧房里随意披了件外袍,坐在榻上手里拿着帕子擦头发。
方宁敲了敲门,手里拿着封信走进来,方安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个食盒。
方宁走进来就开始一个顿儿的汇报。
“郎君洗完了?这是太子殿下的信,今天刚送来我就给郎君拿来了,郎君要现在看吗?”
“说来也是稀奇,娘子平日里气血多足一人啊,今日我给娘子送酥酪去时娘子竟还在睡呢,盈袖说许是昨日累着了。”
“说啊,是昨儿半夜又见了苏娘子,聊了许久,还让人给苏娘子收拾了行装,好容易留苏娘子歇了半夜,天色刚擦亮就送苏娘子出城了,回来就一直睡呢。”
说着把信递上。
怀瑜正打算伸手。
方安:“郎君,夫人知道您还没吃饭,特意让厨房做了些郎君素日爱吃的,叮嘱了等您洗完就吃。”
说完想了一下。
“夫人今天精神很好,正在和庄娘子她们打叶子牌,说您昨晚宿醉,今天就好好歇着吧。”
嗯,还嫌弃了邴大人不怎么细心,让他们这些跟着的看着些。
方安暗想着。
怀瑜欣慰地笑笑,点头示意方安把食盒放下,还是伸手去接了信。
“阿娘平日无事,同庄娘她们打打叶子牌消磨时间也好,难得如今也有精神同旁人玩乐了,这是身体好些了,记得备份厚礼给范太医送去,谢他如此用心。”
拆开信瞧了,弯起了眉眼,笑的越发好看。
看完将信收好,先去书房放进了盒子里才回来用饭。
一边吃着,一边随口问起方宁。
“你方才说苏娘子今日一早就出城去了?”
方宁:“是啊,娘子亲自去送的苏娘子,急急忙忙的,听说差点没追上邴大人。”
怀瑜挑眉:“哦?那修正是又同苏娘子求亲了?苏娘子答应了?”
方宁就忍不住笑了。
“据说邴大人当时看到苏娘子都呆住了,然后一把就将苏娘子搂入怀中,抱了好一会儿。”
“然后才单膝跪下向苏娘子求娶,苏娘子感动的都落泪了,不过最后好像还是没答应嫁给邴大人,但邴大人却是紧紧地牵着苏娘子,一同赴任去了。”
“据说那马车走时,娘子还看见邴大人在马车里亲苏娘子的嘴儿呢。”
怀瑜正吃着呢,越听越忍不住笑,直接被呛住了。
“噗,呵呵,呃咳咳咳......”
方安在一旁听的正入神,见怀瑜呛住,急的是又给他倒茶,又给他拍背的。
“郎君,这,快喝点水顺一顺。”
方宁:“郎君吃得也不急啊,怎么就呛着了。”
怀瑜摆摆手:“咳咳,我没事,呃咳,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方宁:“什么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