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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春来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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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忙双手接过:“臣惶恐,还未寻到贼子。”

谢抚道:“无妨,不过一个小贼,成不了什么气候。眼下最重要的是我招募而来的江湖高手。后院那里,你亲自去一趟,务必把事情遮掩过去,别叫他们看出端倪,这些天先让他们在菰城逛逛。对了,李泉也该从崔将军的营帐中回来了吧?”

李沐:“是,最快后日下午就该到了。”

谢抚点头道:“这便好,等他回来,我的亲卫营才算到齐了,之后操演排阵练功,少了他可不行。”

“承蒙侯爷抬爱,实乃犬子之福。”李沐起身道谢。

谢抚抬手下压:“大人请坐罢。”又笑道:“我初见那个孩子,就觉得和我十分投缘,仿佛就该留在我的身边似的。”

他状似思索片刻,道:“后来我仔细想了一下,可能是第一次交手时,他的武功路数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同宗同源。”谢抚静静地望向李沐,吐字清晰,“尤其是,身法,更确切的说,是步法。”

李沐被这样沉静的目光钉住,只觉被一只悬停的薄刃面刺一般。他知道对面在等自己的反应,刚要开口,却见谢抚轻轻笑了一笑。

“天下武功这么多,碰上相似的却难,我看见李泉,竟有故人重逢之感,让李大人见笑了。”

再谈下去,隐隐要提及当年的旧事和血案,这话头太过危险,一不小心就要触碰上位者的逆鳞,李沐指尖在桌案上磕了两下,刚要圆场,谢抚温和的声音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谢家的功夫最精绝的便在于步法,是当年我爹我娘共同的心血。”谢抚言语间充满惋惜:“可惜我不才,竟没有学到十之一二。见识过的人曾言,这功法若练到极处,在刀尖行走也如履平地,其式变幻莫测,能在万人中穿梭自如,不留一丝痕迹。无孔不入,势不可当,就如同——”

春来江水。

明帆没有认床的习惯,在陌生之所也一夜好眠。

他活动着肩背,听到肚中肠鸣几声,才觉出脾胃空乏,出门寻吃食,祭五脏腑。

甫一推门,便听见一阵喧闹声,缘是几个昨日结识的武师相邀共饭。

明帆和煦地笑笑:“却之不恭。”

几人围了一桌,习武的人饭量也大,盘碟杯盏零零碎碎的摆了一整张台面,荤腥果蔬面食,不一而足。

明帆捡了张面饼,混着熏肉,狼吞虎咽地吞了半张,才看见同桌而食的人互相使着眼色,推搡出一人来搭话。那人清了清嗓子,以一种长篇大论的架势开口。

明帆一大早就要聆听如此鸿篇巨制,赶紧又吞了剩下半张饼。只听那人可汗点兵般对谢侯选出的主事逐一点评,大意为方佩一看就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赵仪一个难成气候的娘娘腔、李泉为靠爹上位的纨绔,而谢椒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宠,只有明帆兄才是足以追随的头领,演武场上风姿卓绝实在令人拜服,所以提前来拜会,希望能被分到与他共事。

被娘娘腔划伤的手臂尚在隐隐作痛,明帆讪讪地喝了口粥。他虽心有腹诽,出口却是应和之语:“承蒙诸位兄弟看得上我,若我真能亲选部下,自然会记得你们。”

众人得了回应,仿佛真放下心了一般,话锋一转又谈起最近要去寻个消遣之处,哪里的山色清奇水色澄明,哪里的酒楼有湖兴最鲜美的鱼脍,云云。

明帆听得生疑:“主上如此急招募我等,想是近来就有要事吩咐,我们不在府上听候差遣,操演练功,反去打牙祭、寻奇景,岂非尸位素餐?”

几人听了他这番正义言辞,也有些赧然:“明兄说得也有理,只是功夫不急在一时,何人能夜以继日地习武呢,总要找个劳逸结合的法子来,是也不是?”

“何况你我都知晓,主上近日是不会召见我们的。”

明帆挑眉问:“何意?”

几人面面相觑,奇道:“明兄不知道吗?谢家的忌日将近,主上忙着主持祭奠的事,哪里有功夫看顾我们呢!”

明帆:“主上要回梅川?”

答曰:“那倒不用,听说主上那时为了逃命,没能收殓亲人的尸骨,如今只能凭着旧物缅怀了。”

谢侯不离开菰城,总能想办法面见。不召见武者,便只需躲过寻常侍人。

他一壁厢想着,一壁厢闲听着周遭人唏嘘长叹,说谢抚年少而孤,沦落江湖,被个瘸腿女人拣去做了徒弟,未曾想功夫尚未学全,那女子也病逝了。既无家门,又失师门,岂非天地间一孤鸿,无枝可落了。

“若是有人让我陷于如此境地,我终其一生,也要杀了他报仇血恨。明兄,你说是也不是?”

明帆沉吟片刻,似乎是很勉强地笑了一下:“我不怕数十年勤修苦练,只怕故人再难出现我眼前。”

那人似有所感,笑道:“明兄武艺高强,又得主上赏识,自然能护住珍视之人。”

饭毕,那几位言行合一,真去太和湖垂钓尝鱼鲜去了。明帆与他们作别,表示要在府上逛逛,这一逛就逛到前院,逛到那最华美秀丽的庭院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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