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还真的难得一见啊!教父。”
马嘉祺不疾不徐地来到说话人的身旁,斯文的扯下皮质手套,脱下斗篷宽大的帽子。
即使是混迹黑手党组织多年的默克,每次都不由得感叹自己眼前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刀党教父,因为他实在是太过于年轻。
“不久前在日本做了一单生意,现在不适合露面。”
“教父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每次一见到您,我就仿佛看到了撒旦。”
“哈哈哈……许久不见,我亲爱的默克,你开玩笑的本事又变大了。”马嘉祺目光微转,眼底的笑意闪过一丝阴冷,他打量着眼前的高大男人,默克是个黑人,他十岁时从战乱的家乡偷渡到意大利,阴差阳错进入了当地最大的黑手党切尔斯曼家族,后来他因为偷卖烈酒被追杀至俄罗斯,也是在这里他遇到了马嘉祺。
“教父,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那天,下了好大的雨,你当时浑身是伤,坐在利马街的巷口抽烟,我当时觉得真是见鬼。现在想来真是庆幸啊,要不是你当时救了我,我现在早就在地狱里痛哭了。”
马嘉祺侧眼看向雾蒙蒙的海岸,他刚抬起手,默克就将一支香烟递到了他的嘴边,随着火苗蹿升,一缕白烟吻在了青年人的睫羽上。
“我当时孤身一人,其实救你是非常冒险的,但是我的确需要一个同伴。”
“这在你们中国人的俗语里,叫缘分。”
“看来你去中国的这几年,学到了不少东西。”
默克咧着嘴笑,露出一排阴森的白牙,“是啊,那真是一个让人着迷的国家,我甚至想后半生都生活在那里。”
“你可以的,等这一次公司在伦敦合法落地,我们就再也不用流浪了,我会给你一个合法的身份。”
也许是这个愿景过于伟大,只是听着就让人心潮澎湃,默克无比虔诚的望向马嘉祺,激动的内心在咸冷的海风吹拂下更加炽烈。
“好,我会等着那一天。”
一团浊气缓缓从嘴里吐出,修长白皙的骨节轻轻掸了掸烟灰,“你知道的,我上船会很危险。所以这一次你给我带了什么神秘的礼物?”
“其实我总是想不通,这艘船明明是您的,为什么你却把这里当作魔鬼窟?”
“想要我命的人太多,这艘船就像个靶子,数不清的子弹在朝这里飞,看似安全的地方,实则更危险。”
“哈……我想跟随您是我一生里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那我长话短说,我接收到挪威那边的消息,有一辆车离开了那里,是谁我不得而知。”
一支烟燃烧殆尽,马嘉祺沉默了片刻,“有人要来了,尽快让船靠岸吧!”
“您知道是谁?”
“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是,我会照您的吩咐安排。还有,我想你会很需要这个。”话音落下,默克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座花园,花园的白色秋千上坐着一个男人,他的手边放着一支拐杖,男人正侧着脸笑,从照片的像素上看,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偷拍的,但即使人影很模糊,依旧能看出男人有着优越的皮囊。
马嘉祺抚摸着照片上的人,心中有一股积蓄已久的思恋情绪想要冲破眼球,化作泪水,苦涩的口腔里吐出几个轻颤的字。
“是...我的阿程。”
“他周围防守的人很多,我们不能靠太近,只能远远地照一张。对了,还有这个。”说着,默克又拿出张更模糊的照片,“您看。”
照片里依稀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小小一团睡在丁程鑫的怀里。
“这个孩子是谁?”马嘉祺不敢确定自己内心里那个疯狂的想法,他极速缩成一点的双瞳慌张地看向身旁的人。
“听说他已经结婚了,和一个叫敖的中国男人,但我想这不是他们的孩子。”
“你什么意思?”
“您还记得当初您让我去挪威打探消息吗?我曾在那里遇到一个男人,别人都叫他何先生。”
“是何案。”马嘉祺侧眸看向旁人,紧皱的眉头让人感到一种紧绷的克制。
“是的,他曾经在挪威打伤过我,他化成灰我也认识。后来我在中国遇见了他,在丁先生住所的周围,他似乎也和您一样,十分密切地关注着丁先生。”
默克深沉的双瞳里倒映着马嘉祺晦暗的神情,他继续说:“教父,首先请您原谅我背地里调查您的背景,如果我的信息无误,何案是您母亲的人,而您的母亲是地下集团林氏的掌权人,而在我半年的监视下,我发现有大量林氏的人以各种途径进入丁先生的住所,并且为其暗地里提供保护。”
“你想说那个孩子是我的?”
“我也只是猜测,否则您母亲的做法实在令人费解。”
或许这个孩子的存在,的确让马嘉祺不得不胡思乱想,他看着照片里模糊的人影,温热的指尖轻轻抚过,他无比希望孩子是他的,因为这样丁程鑫就不能和他断的一干二净,始终有一条线将他们紧紧相连。
“默克,谢谢你,我会好好珍藏这份礼物的。”
“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等下个月的拍卖结束后,我打算先回趟挪威。”
“您不打算夺回您的孩子?”
“我没有资格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