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鸣则是将头搁在林青萍肩上,垂下眼睫,遮住眼里莫名的情绪,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自责。
“我们本是一体,为何要分你我?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你还是只是先针对你也未可知,若是身为丈夫,不能保护自己的妻子,那你要我何用?”
“昨日府内被人闯进来,我又不在你身边,虽然手串发挥了一些作用,但总归没有站在你身后替你撑腰,让你一个人面对陈康的刁难。”
“是我不好,是我还不够强,我……”
林青萍闻言心里一软,为了打断顾寒鸣的发言,她轻轻咬了一下顾寒鸣的颈侧,感觉到顾寒鸣圈住她腰的手力道收紧。
“我们当然是一体的,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觉得你所做的事理所当然。”
“如果我为你做了什么,即便做的初心并没有想着要你回馈或者报答,但是你若对我的行动或者付出表示了喜悦,感动,或者珍视,我想我会很开心。”
“所以我也希望,你能从我这边感受到我对你行动或者付出的喜悦,感动,以及珍视,并因此感到开心。”
“至于你说的你不在我身边,让我一个人面对陈康的刁难,我是一个成年人,有应对困难的能力,而且也不止我一个人,你的分裂体也帮了很大的忙,不然陈康冲动起来,我定是躲不开的。”
林青萍感到肩上有湿意传来,顾寒鸣的声音低哑。
他说道:“我相信即便没有手串,你也可以很好的应对陈康。”
顾寒鸣感觉头脑纷乱,他说不出林青萍那样让人心软软的话,肯定他的行动,安抚他不让他自责。
他只能干瘪的肯定小苹果的能力,这样一想,他觉得他得再去钻研一下《人情世故手册》和《女生语言行为解读手册》了。
肩上的湿意更加明显,林青萍像哄孩子一般拍拍顾寒鸣的脑袋,说道:“乖,别哭了啊,这有什么好哭的。”
顾寒鸣不语,只是将脸埋在林青萍肩上,林青萍的爱意像最温柔的风,最平静的水,最和煦的阳光,滋养着他,再无声息的雕刻着他。
耳边是林青萍安慰他的絮絮低语,马车到了王府时,顾寒鸣也将情绪整理好了。
当天的顾寒鸣像一块牛皮糖,林青萍走到哪里,他便跟在哪里。
次日
元利与陈康分别带着人赶到王府,等着顾寒鸣与林青萍给个交代。
陈康与元利落座,云月给二人倒上一杯热茶。
“提灵村的人质已经被王爷带回,现下便可将人叫出来。”
林青萍说完看向会客堂的大门,门外是乌泱泱的人。
打眼看去,全是老人孩子。
“他们昨日被王爷从黎州带回,因路途奔波,昨夜便让他们好好休息,因此并未告知二位将军。”
“现下二位将军有什么问题,可向他们提问,不过语气请不要太过凶狠,他们刚被救出,现下情绪还有些不稳。”
林青萍交代完,元利与陈康便走到老人孩子跟前,开始提问。
将他们的回答总结一下,大概就是有队商人去提灵村买粮食,因为买得多,家家户户便全家老小齐齐上阵,给商人装车。
中午吃完饭休息时,不知怎么便睡了过去,醒来便在一个黑压压的地方,什么也看不清。
开始还有孩子哭泣,以及有老人叫嚷,但是在被鞭子抽打后,他们便彻底安静下来,即便孩子想哭,也死死捂住嘴。
每天都有人送饭,但饭是酸的,而且量还少。因为看不清,还会掉在地上,但为了活下去,只能伸手抓起来,合着地上的尘土咽下去。
元利陈康听得眉头紧皱,幕后黑手也太不是人了,专门选老人孩子做人质,还鞭打虐待。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提灵村,回到村口的老人孩子才彻底放下心来,与来迎接她们的亲人抱头痛哭。
一个女子抱着她的孩子,泪眼汪汪的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先前因担心孩子安危,而说了一些王妃的坏话。”
“二位将军,其实王妃人很好,是她带着我们一步一步建设自己的村子,让我们能吃上饱饭。”
道歉声不断响起,林青萍沉默片刻,还是决定出言安抚,让她们不要自责,她也不会责怪为难她们。
回城路上,元利问道:“既然王爷都找到人质了,那王爷可有找到幕后之人?”
顾寒鸣摇头,“我找到这些老人孩子时,负责看守他们的人已经死在门口了。”
“至于幕后黑手,想想应该是我的几位手足或者某些妃子吧。”
顾寒鸣笑笑,继续说道:“若二位将军有兴趣,或可往下查查。”
元利陈康沉默不语,宫内的贵人们都像滑不溜手的鱼,有时候即便知道是谁,也无可奈何,他们做事都不知转了几道手,每个人看起来都风光霁月。
“想不到被人如此戏弄,王爷还能沉得住气。”
元利不知是真佩服还是阴阳怪气,顾寒鸣偏头看他一眼,冷哼一声,并不搭理。
怎么可能沉得住气,但现下他没办法出现在京城,按流程查证据不知到猴年马月,他抬头,阳光刺眼,天下百姓都是看天吃饭,他头一次想要到最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