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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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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武三十九年。

九月末。

大魏与北蛮签订两国通商协议,以闻人无庸为首的出使团在长信军的护送下,平安归来。

长信侯携亲信同行,回京述职。

边境的消息传回京都时,已到了染霜时节,京中不似南方多雨,空气潮湿,经过炎热夏季后,秋高气爽,城郊粮田秋收,坐落于皇城边的护国寺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丰收庙会。

余晚桃在九月中旬成功应选尚功局的司制绣女,托魏驷的人脉,她又以一手精妙绝伦的双面绣法脱颖而出,刚入宫便被一位大司制收到手底下,当作弟子培养。

“林司制,这件百鸟朝凤锦缎披风,可是要送往凤仪宫?”

自入秋后司制造便得了旨意要为后宫各位主子缝制秋披,然各宫位份有高低,用料和规制也不同,余晚桃刚上任不久,她缝制的便是昭仪殿的秋披。

林司制便是将余晚桃收下的那位大司制,她梳着女官发髻,鬓额打理得一丝不苟,说话声更是无波无澜,“宫中除了皇后娘娘,谁敢逾制以凤鸟加身,你的事都做完了?”

余晚桃恭谨地拱手:“是,请林司制验看。”

林司制停下手中动作,看向已悬挂起来的碧波芙蓉披风,略点点头,又走过去摸摸针脚和绣线的紧密度。

她一贯严肃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弧度:“不错,听说你还很擅长做女子发簪和妆面?”

余晚桃颔首:“是,我家中祖传一门绒花簪的手艺,自小便学,刺绣反而是后来侥幸拜到一位老师父学成的。”

林司制:“既如此,那便做一套出来瞧瞧,昨儿凤仪宫那边来人,让我们赶制几套首饰金面出来,出使北蛮的使团即将抵京,届时定会在宫中大摆庆功宴,娘娘要拿来赏赐使臣家中女眷的。”

“是。”,余晚桃应了声,便对林司制拱拱手:“明日沐休,这会宫门应该开了,林司制,我可否先行一步?”

林司制摆摆手:“去吧,后日记得准时上值。”

余晚桃再度拱手,退了出去。

落日余晖映着长长的影子,余晚桃出了宫门,加快步伐,一路过朱雀大街,闻到酒家卤鹅的香味,没耐住停下脚步,去买了半只。

到家时,天色已昏黄。

夜色中视线受阻,余晚桃远远却瞧见了门头悬挂的两盏灯笼,微弱的光亮下,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站立着,脊背挺直,身形清隽。

“二郎!”,余晚桃声音带着欣喜,小跑过去牵过崔玉棠有些微凉的手,贴到自己脸颊碰了一下,“怎么站这等了?秋夜里气温转凉,也不多穿件外袍。”

崔玉棠曲起指尖,捏了一下自家娘子的耳垂,才温柔地应:“好,我下次定会注意的。”

余晚桃牵着人慢慢往屋里去。

她看了下崔玉棠遮着白绸的眼睛,有些纳闷:“按理说照着林医官的药吃了许久,你这眼睛应该好转了才是。”

崔玉棠闻言沉默。

堂屋里点着烛火,对窗斜开,一尾秋海棠从屋后红墙爬进来,生机勃勃地攀在窗纸上,墙角处堆着一筐剥了小半的苞米,正中的八仙桌上摆着几道菜。

放眼望去都是余晚桃爱吃的。

窈儿这时端着深碗进来,碗中盛着刚炖好的莲藕排骨汤,她抬袖擦了擦额头,笑容满面道:“回来得正好,可以开饭了。”

说罢朝灶房大声喊,“小娃,给大锅添了柴就赶紧洗手进来,吃饭了。”

“哎,马上!”

余晚桃望着屋内暖融融的烛光,眸子眯起,心里头酸胀酸胀的,在宫中度日总是得小心翼翼,唯恐行差踏错丢了小命,直到此时看见这屋中烛光,桌上家常便饭,亲人在侧,心中才觉得安定。

她嘴角弯起:“我回来的路上还买了半边卤鹅,隔大老远都闻到香味了,应该味道不错。”

窈儿将烛火挪近一下,说道:“是是酒家卤鹅吧,我去买过一回,听说是加了他们独门秘制的酱料开卤,还有十年小米酿增香,味道称得上京都第一鹅。”

“东家你可算是回来了!”,余小娃嘿嘿笑着跑进来,高壮结实的男儿郎几乎顶到门框上去,他手脚麻利地开始舀饭,摆筷。

落坐后,三双筷子夹的第一块肉,同时放到了崔玉棠的碗里,三人对视一眼,齐齐笑了出声。

崔玉棠方才拿好筷子,听到笑声,疑惑地“嗯?”了一下,他侧头问余晚桃,“你们笑甚么?”

“没笑甚。”,余晚桃心情愉悦。

余小娃扒着饭道:“东家,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宫里的事啊?圣人长甚样的?还有宫里妃子们都是吃的山珍海味吗?”

窈儿闻言也好奇地睁着眼睛看余晚桃。

余晚桃嫌弃地敲了他脑门一下:“吃你的饭,少打听这些事情。”

“我好奇嘛,我还不知道皇宫是什么样的呢。”

皇宫谁不好奇。

余晚桃提点他:“这皇城脚下别瞎打听,更不许妄议宫里的事,仔细祸从口出,知道没?”

崔玉棠颔首:“是了,小娃你以后要警醒些。”

“哦哦。”,余小娃认真听教,“那我以后不问这些了。”

此话题略过,很快便聊到明日护国寺举办的的秋收庙会上。

余小娃咧嘴笑道:“庙会当日会有杂耍团表演和游街活动,还能去大殿祈福,免费解签。听说还有国子监的学生组织蹴鞠比赛,可热闹了。少爷最近天天闷在家里掰苞米喝茶打发时间,我们明日就庙会里拜拜佛祖吧,好让少爷的眼睛快些好起来。”

余晚桃欣然答应:“行吧,明儿一起去凑凑秋收庙会的热闹。”

用过晚食,月亮已高悬,灶房里的热水烧得呼噜冒泡,哐当一声响,余小娃提着木桶去舀热水,来回两趟抬进主屋里,屏风后热气蒸腾,白雾缭绕。

崔玉棠坐在小板凳上等着,脸颊被热气蒸得微微泛红,他扯下白绸,眼前有微弱的光线,眼珠子转了转,听见脚步声后定定目视前方,装作两眼无神。

余晚桃拾好换洗的寝衣攀在屏风上,外衣带子解了一半,才想起来问:“你眼睛不便,要不先去洗?”

崔玉棠摇摇头,体贴道:“你是女子,洗澡热水温度应要烫一下,你洗完我再洗,水温正合适。”

“那行吧。”,心想着崔玉棠左右一瞎子,她便坦然淡定地解了衣裳,抬腿滑进了浴桶里,捧起一瓢热水浇在脸上,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将一只胳膊搭在浴桶边沿,扭头闲聊般与崔玉棠说:“出使北蛮的使团不日便会抵京,你对自己的身世可有猜测?”

此前二人床榻夜话,对于魏驷的态度转变,和当日在茶室的提醒便心照不宣过,崔玉棠不是崔家亲生子,而崔海贪污案又牵连到宫里那神仙相斗的两派。

哪怕事未有定,如今的崔玉棠一经暴露,只怕是瑛贵妃和继后两边都想要取他性命。

“或与朝晖太子有关?”,崔玉棠神情从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娘子,语气淡然,似是所说之事与自己毫无干系,“大伯从前便是朝晖太子一派亲信,后被调到了江南府任同知,此事有蹊跷。”

“圣人对朝晖太子寄予厚望,出事后更是怒斩一大批官员,大伯是太子亲信并未行背叛之举,反而忠心耿耿,圣人爱屋及乌,怎么都不该动他的官位。”

崔玉棠声音轻缓,徐徐道:“我思来想去,便只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大伯主动请求下放,撤出朝廷权利争斗中心,我前几日还查到一些消息,前太子妃出事那年,崔家商队在泰安府停留过一阵。”

余晚桃愈听愈觉得心惊胆颤,这牵连出来的都是陈年大事件,又和前太子有关,多方势力虎视眈眈,她们如今就好比一只小鸟崽,连一根羽毛都没有。

一瞎眼举子和宫中绣女,在京里甚么后台背景都没有,踩着高跷两端没着落,随时得摔死。

“当时,前太子妃身边跟着小皇孙,据消息称是没了,不过……”,崔玉棠拧紧眉心,微不可闻地啧了一声,才在唇齿间嚼下了心头涌起的种种复杂情绪。

他平静道:“那小皇孙,应是被大伯暗中保了下来,记在爹娘名下。”

“那这个玉球,怕是你亲娘留给你的信物,能证明你的身份。”,余晚桃伸着湿淋淋的手臂出去拿起小桌案上的玉球,晃了晃。

装瞎不易,崔玉棠眸光微闪,喉结上下滚了滚,豁然站起身,“你洗好了?”

“好了好了。”,余晚桃一边应着,一边站起,匆匆扯了干巾子过来擦身,跨出去穿衣敷面霜,铰干头发。

一通折腾,才唤余小娃进来倒水,收拾浴间,两人上了床榻,案沿烛火燃着,被放下来的床幔遮挡了大半光线,只漏进内侧些许微弱暗光。

崔玉棠前一刻还在说着身世大事,下一刻手就有些不老实,自来了京都后诸多纷杂事扰着,二人就没有亲近过。

半旬小别,如此良夜,如此旖旎氛围,沐浴后的清香围绕枕间,崔玉棠难免心猿意马。

“娘子。”,崔玉棠声音低哑,蹭到余晚桃的颈侧深深吸了一口,又移下去轻咬锁骨,见无人阻止,便一寸一寸试探下移。

手掌更是胆大妄为,四处点火。

余晚桃偏过脑袋,纵容着书生的试探,一只手欲抬起抓住绣枕,却被崔玉棠精准无误地掐住手腕,举高到头顶。

嗯?

余晚桃沉迷的眼神蹭地清明,一脚将人踹开,眼底精光灵现,“好啊崔攸宁你好得很!眼睛什么时候恢复的?装得可真像啊!”

崔玉棠身体僵住,心虚地移开视线。

“给我老实交代!”,余晚桃吼他一声,抬脚泄愤似的踢过去,脸被气得通红,这书生是蔫坏,明明眼睛好了还装瞎,回想方才洗澡,自己身无寸缕坦荡荡的,是被看了个透啊!

虽然二人有着夫妻名头,看了也没甚,可耐不住余晚桃就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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