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灭了。
“千禧……”
他咬着牙,浑浊的一声低吼,最终停止了动作。
千禧:“……”
死腿,快跑啊……
她欲哭无泪,但被撞破,他不该停止吗?为何还要喊住她?
当着她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是在赤裸裸挑衅她?
他疯了吗?
江祈安说的是对的,她就是在纵容他,不然一巴掌就呼上去了,哪儿管他舒不舒服,哪顾他断子绝孙!
黑暗中,能借着月光看见他起伏的胸膛,那喘息的余韵并未消散,而是一遍一遍悠长,似是享受极了!
受不了他如此猖狂,她必得开口训斥,“你太……”
“你来我房里作甚?”
他喘息的嗓子溢出得逞后的嚣张声音,倒让他先占了理儿,千禧一时没有想到反驳的话,毕竟是她不敲门就进来的!
千禧很想抓狂,但那嘴跟被下了降头一样,不听她使唤,只委屈巴巴地开口,“我来找东西……”
找东西……
找什么东西?
江祈安怔了片刻,攥着丝滑布料的手指微动,竟觉指尖有酥麻的快意蹿入血液,丝丝缕缕,淋漓不绝,他从被褥下伸出手,那块可怜的嫣红布料被揉成一团,在他掌心极力舒展着。
他慵懒靠在床头,那一抬手的姿势,简直就像是在邀请。
千禧目眦欲裂,“疯了吧你!”
她扭头就走,门被她关得嘭一声响,房梁抖得落了一阵灰。
江祈安就着那动作,怔了许久,久到他回过神,又疯了一般想要再来一次。
他将那片可怜的布料凑进鼻边轻嗅,是她的香味,混杂着他可耻的腥。
让人兴奋。
让人不顾死活地继续。
千禧睡不着啊。
怎么可能睡得着!
翻来覆去,滚来滚去,还是没法让方才的景象从脑中消失。
他怎么能这样呢?
悄悄做不成吗?
干嘛还要喊住她!
他就是故意膈应她,惩罚她的放肆!
阴险小人!龌龊!不要脸!禽兽!无耻之徒!
她一个人在床上滚半夜,最初的愤怒窘迫已经没有,只剩身体里一团烈火熊熊燃烧。
紫色绸锻裹着他半边躯体,肌理若隐若现,高低起伏延绵不绝,秀丽的长发丝丝缕缕慵懒搭在胸前肩头,喘息更像是染毒的烈酒,让人迷醉。
还有那放肆的轻狂眼神,千禧第一次得见。
他竟有这样一副面孔。
以后怎么直视他?
为什么要勾引一个独守空房的寡妇啊!
她有时也想被武一鸿狠狠疼爱,可他始终不回来,望穿秋水也等不到他归家,只等来他一具尸身……
千禧将头埋在枕头里,微微的窒息感,让她平静享受。
有什么不可以呢?
人活一世,高兴一回,有什么不可以呢?
她缓缓扯动裙摆,任丝滑布料在大腿上轻擦,像男人的抚摸。
武一鸿抚摸她时,总是照着她最痒的地方去,怜惜眷恋。
她想再度回味,却是发现他的味道淡了,他满是茧子的粗糙手掌也不复存在,他的声音消散在脑海,他的脸……她还记得,只是会心痛。
每一次回想,都有锥心之痛。
所以她逃避了很久,很怕记起那张永远不会出现在面前的脸。
脑海里的人换了一张脸。
似是想要宣泄愤怒,她双腿夹得愈发的紧,紧锁着自己的躯体,想要攀附些什么。
又能攀附到什么呢?
她任自己逍遥快活,送自己攀上顶峰。
在极致的快乐后,她异常空虚。
以后会怎么样,如何面对他,如何面对公婆,她挨着想了一遍。
没有武一鸿,没有娘亲,她已经是个二十三的姑娘,早就是独当一面的年纪,该自己为自己打算。
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何处安放自己不安寂寞,与谁分享喜怒哀乐。
她是个媒氏,她能处理好的。